Real_Hi_Writing

伯母

「伯母……伯母，你這樣焦急地找我，是否有甚麼事……」

雖然既慌張又擔心，但是仍然不忘禮貌，不是見外，只是，

不知所措：為什麼，阿琦母親會找上自己? 加上事過境遷，

阿琦早已被淹沒在腦海之中；為何阿琦母親能夠找上自己?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在阿寶腦海之中萌生，掩蓋著心中感受，

掩飾著面上肌肉抽動，裝作神色自若，木訥地看著正前方，

這是即使知道對方不是壞人也不禁打醒十二分精神專注著。

「對不起，讓你擔憂了，因為我們的家事……不過我的確，

有一個小請求，想拜託你……想拜託你幫我完成，我想……

我想請你要帶慕琦回家，我不想他們兩個人將來後悔……」

其實阿琦的母親又何嘗不是想要掩藏自己緊張無慮的心情，

只是作為長輩，加上她是來請求別人，如何可以東躲西藏，

只能豁出去，賭一把，不然這個小請求無法有完結的一刻。

「或者我再說得明白一點。為什麼我會約你在醫院飯堂裡?

是因為，阿琦父親進醫院了，我們本來以為他只是年老了，

體弱多病，不過我們都猜錯了，總而言之，他應該快到了；

我不知道為何這一次阿琦她會如此地堅定，她好久沒來電，

連我打電話給她，她都不回我，我希望你能把她勸回來。」

阿琦的母親說得動容，眼眶不知何時沾濕，只是一直忍著，

不讓眼淚流下來，或者是自責，淪落到要請求外人的田地。

話雖如此，在那個被撞破的晚上，看見被對簿公堂的阿寶，

心中已經沒有再當阿寶是外人，反而更是想默默守護阿寶，

守護這或許對自己女兒來說是對的人，也想故事有好結局。

動容歸動容，可是這心情不是多點同理心就會答應，畢竟，

內心糾結多年，才可以所謂地放下，突然之間，登門造訪，

又其實沒有這麼有力的說服力請求別人必需答應這個請求，

才會下定決心必須在口頭上拒人於千里之外，得截斷情絲:

「伯母，對不起，我想，我沒有辨法答應你，我意思是……

對不起……我不會答應你，我不會答應你這個請求的……」

阿寶想灑脫轉身離去，別過身，不想讓對方看到眼中不捨，

只是對方亦不是容易罷休的人，抓緊阿寶手腕又慢慢滑落，

宛如當日那個情景，只是換了個人，都足以回憶重新來襲，

不自覺地，又心軟了，再次，默默地又坐回微溫的膠椅上，

飯堂的膠椅卻是又冷冰又色彩繽紛，或宛如那被掩藏的心:

「伯母，我從來都不想說謊，只是心中充裕只有甜蜜謊言，

其實我和琦琦……阿琦已經很久沒來往，這樣說，我們……

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我想我也沒有這能耐可以把她說服。

雖然我們是和平分手的，但是不代表我有這樣地義務幫你。

不想辜負她對我的期望，畢竟她也沒有辜負我對她的期望，

既然她都灑脫地接受了這事實，我作為先提出分手的那人，

我應該更加沒有理由對她糾纏，或跟你們攀上任何的關係。

伯母，我知道你當時沒有為難我們，我的確是覺十分感恩，

至少有人是講道理，是多高姿態，但是到了後來，卻是我，

卻是我屈服你們的更高姿態，當然，我也不是要怪罪世伯，

我只是覺得，是我太過軟弱，的確是我的問題，無可否認，

我才順從命運，我每次看到她默默地用心，和向著我的心，

我的確更加踏實，只是，我就更加確定，我不應該負了她，

她真的很好，她從來沒有埋怨我，從不要求我要買些甚麼，

我從沒買過手袋化妝品給她，一件件轉瞬即逝的草莓蛋糕，

一束束曇花一現的香檳玫瑰，或就只有那唯一一條的手鏈，

也只是一頓稍為高級一點西餐的價錢，她一直都心滿意足，

我更加不想讓她為了我而受苦，雖然我十分感恩她的用心，

她會願意為了我而捱苦，但是我更加地捨不得，讓她辛苦，

但每次我看到這樣的她都會很心痛，我只想讓她享受美好。

不過一切都已經，需要過去了，分手之後我們已經沒再見，

不小心見了兩次，我還是不想前往，但是鬼使神差赴約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想怎麼了……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會再想，

不會再想她，我和她的曾經，只是牢牢地記住她教會我的，

我想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在我心中的位置，和平地搬走了……

伯母，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也許，她比不上你的女兒，

又也許，你女兒比不上她，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向前走，

繼續糾纏下去，對我對她，對你，對我的現任，都不公平，

我想你會明白我必須對你們無情，把你們封存在過去裡。」

「寶，你不是快要去外國交流留學一年嗎? 怎麼還這樣忙?

你不是大後天就去了嗎，你不用收拾行李，張羅一切嗎? 」

在為阿寶的餞行晚餐上，阿琛正不經意地問起不應提起的。

或者是，在阿寶個人單方面，是一宗難以啟齒的真實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