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粉紅與灰

「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底還是錯了……」

阿寶倒在阿珮的懷裡，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顫抖起來，倒在這一份熟悉之中，暫時地貪婪著。

「其實你這麼喜歡粉紅色，為何總是買灰色的穿? 」

阿珮把一件粉紅色的上衣拼在阿寶的身上，明明地，

是這個人親口說過喜歡的，不是阿珮強加在身上的，

但這個人卻總是提不起勁似的，浪費了自己的細心。

可是，這粉紅色早已經是種在了過去，它原地踏步，

它不會再次起動，一直一直地，停留在那一個地方，

回頭看它，它還在，但是會漸漸地和它拉遠了距離，

漸漸地，會好似看不清楚它，揉揉眼睛，它的輪廓，

它的香氣，還是那樣的清晰，永遠都不會燒失殆盡。

「怎麼了? 還在想功課的事嗎? 難得我們可出來逛街……

好了，不要在想了，生活不只是有工作，還有其他……」

不知道如何才能取悅這個人，對著誰都沒有那樣的上心，

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先考慮要對方喜好，

事事關心，循循善誘卻只換來一句，或一字，這不像是，

與以前的，不一樣了，隨著年月的流逝，變了，改變了。

只不過是，更進一步的小心翼翼，這重量，又再加重了，

不敢猜測是否因誰，離別使人不適，任誰都會沉默起來，

變了，改變了，可能或多或少，裝腔作勢，假仁假義地，

自暴自棄，仰天長嘯，哭天喊地，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這個人卻是把剛熄滅的火苗再次燃燒，黑煙仍縈迴不散，

白煙與黑煙糅合，到底是何種趣味，把烏雲複雜化處理。

是哪種，沒解決的意思，沒解決的動力，沒解決的藉口，

以上皆是，皆不是，這個人模糊的心到底是如何的模樣? 

對這個人而言，兜兜轉轉，也一事無成，她的影子還在，

一天還在，呼吸仍舊是困難，一呼一吸仍舊是壓在胸腔，

哽咽在呼吸裡，還是糾纏不清，還是得若無其事地活著。

自已卻執迷不悟，緊握著一個理由不放手客觀面對事實，

僅僅以這個單薄的理由－－是這個人做主動，表明真心，

誰又知道哪句真心，哪句假意，哪句只是瞎了眼的氣話，

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有那樣的一天，這樣的本末倒置，

會討厭自己對這個人太過了解，連假裝堅強都一清二楚，

這一切都懂，只是不願去接受和理解，是害怕承認事實，

這個人其實沒有那樣愛自己，即使多渺小，始終容不下。

「你喜歡就買給你吧，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買給你。」

阿寶是堅定地說，是亳無動搖地說著，只不過卻不帶感動，

總是，總是缺了點甚麼，這份心意，始終不是期望的感情。

甚至阿寶悄悄地把眼神之間的距離縮短，反而更清澈見底，

這個人曾經明媚的瞳孔，熾熱的眼神，那個勇往直前的人，

何時變得朦鬆依稀，是什麼施加了壓力，是何人施加壓力，

把那份大無畏磨耗，或許這些時候，更不應該去開口關懷，

在身邊陪著，讓阿寶能夠靜靜，仍舊是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阿寶半個身子靠在結帳處，凝視著眼前等得不耐煩的阿珮:

「或許你不知道，其實你一直都在我的眼裡，沒有離開過，

只是我一直沒有面對，我或許應該回到你需要我在的位置。

其實我不是害怕我會愛上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宣告愛你，

不是怕這樣或許會給人話柄，畢竟我們先認識，比她更長，

更不是害怕有天可能與你離別，我或許會承受不住那份痛；

反而，我是害怕我再次投入地，不顧一切和你愛，感受愛，

那一份的甜蜜會使我不禁想起和她那些哭過笑過的好日子；

我是這樣地膽小著，卻大咧咧地，沒有注意到，我的身邊，

愛情已經悄悄找上門，愛情還是悄悄找上門，或許這樣說，

我的門外，早早已經傳來一陣陣顯而易見的強烈的敲門聲，

只是當時的我，沒有聽到，拘束著自己不要聽到外面誘惑，

但是，事實顯示我的確聽不到，的確是到現在還聽不到的，

即使門內已經人去樓空，只是剩下我一個人，我獨自一人，

我仍然聽不到，不要緊，故障的，不單單是我的耳朵罷了。

給你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是不想邁步向前進，

或許仍舊是，向那一個頹靡不振的我伸出援手，仍舊是你，

你早已痛苦夠，旁邊的空間，我總是缺席，讓你感到冰冷，

瑟瑟發抖，或許這次就讓我做多點，對你的愛，對你的恩，

只要是你，都嘗試多走一步，多走一小步，多走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