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巧遇

「你先不要動……」

在這個擁擠的車廂中聽到一句輕聲耳語，實在叫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快要日落西山，身軀相互近貼著，無法動彈轉身，

更加令人不寒而慄，心想著現在的人為何能如此猖狂。

「可以了……」

低下頭看見別人的兩個袖子在自己的腰間交纏，力度輕輕，

但是還是叫人不適，無論如何，這也是難以接受的事。

然後見一高大的身影從身邊走過，穿梭在人群之中，

禮讓地低下頭一聲聲地說著，不好意思，只求一條出路。

目光不自覺地向他身上，停留，又看他慢慢離開視線範圍。

他的背影說不上有甚麼太特別的特徵讓人明狀，所以，即便，

向別人說出這段經歷，也沒有人可以替姿婷找出這個男孩，

只是記得他有個健壯的肩膀，但是不是肌肉橫生，

身穿的只是一套普通的校服，連是否同校也看不出來。

惟一一個特別的，也許是對方書包上一個火把的鑰匙扣，

還有，沒有；對，沒有；就是一個普通的男生，罷了。

嘗試從人群中找到這個男孩，眺望著已著陸火辣豔陽下的他，

他皺著眉頭，陽光下，更加的耀眼，因為他做了件好事。

本來還提心吊擔在身後那個陌生人對自己圖謀不軌，

看著對方的動作在自己的眼前，鉅細無遺，在不知所措之中，

幻想不斷增生，猶如細胞分裂，自然又不可控，心跳的動力，

又好像是來自未知，未知的恐懼，未知的心動，暗潮洶湧，

「心甘情願」臆想著對方會否是個俊俏男子，是個溫柔甜心，

只要不是一個猥瑣醜陋的，彷彿就會符合姿婷的理想標準。

青春期的少女，大抵如此，悸動的心無處安放，無法安分，

明明對方都沒有做過些甚麼，只是行個細心的方便罷了。

「你……你在幹嘛……」

姿婷的父親看著她從自己的視線一掠而過，父親蹺著腿，

本來豎起來的書本，都放下來，只見一倉促的身影。

「我……我沒事……」

本就已經膽怯，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神經緊張，加快腳步，

「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不讓父親目睹這般囧態，怕更扣分。

幼小的身軀重重地撞在木門上，幸虧門上掛著校服，

否則聲量驚人。摸著心跳聲，雙頰通紅，陶醉看著袖子的結，

若能不打開，也不會打開與他的連結，小心翼翼地把結打開，

欣賞著對方的外套，把對方原本想為她掩蓋的尷尬忘記。

連忙把下身的衣物脫下，換上新衣物，處理被染紅的布料。

「你回來了? 今天有怎麼了嗎? 」

願德的媽媽在廚房裡準備著飯菜，切著菜，煮著湯，

轉個身和下課回來的一一對上眼，怕以後再看不清楚。

「有，我買了吃的，今天可以加菜囉。」

願德是多麼的興奮，因為他好久沒有食過了，想念這種味道。

食物的味道，是何時都會讓人勾起美好回憶的，感動人心的。

「是小時候街市門口的那個伯伯，賣燒餅那個，

現在是他的兒子在賣，不知道現在的味道會不會不一樣? 」

願德的心情也隨著這次意料之外的重逢而高興起來。

小時候，總有一個在街市門口外賣傳統小食的伯伯，

他們賣的東西都賺不到甚麼大錢，手作的成本也不低，

但是他們總有種樸素的志向，靠著一雙手養活一大家子，

別人或者看輕他們，認為他們卑微地活著，只是辛酸之多，

每個人也無源由地都在經歷著，無論是誰，好像也在經驗。

這些純樸的人，在每個人的心中，卻是小時候的偶像之一，

他們平易近人，他們常常把人逗樂，他們特別關照小孩子，

他們沒甚麼特別，但是總有他們的人生哲理，他們不偉大，

但是他們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們是純真的人，已經足夠。

「對了，下個禮拜一會停電，你就休息一天，早點睡吧! 」

願德的媽媽的視線仍舊在水深火熱的炒鍋中，避免對上，

害怕願德知道，媽媽一早知道他鑿壁偷光，奮發圖強。

不想讓家庭的負擔成為兒子的負擔，這不是一個年輕人，

或者一個未成年的兒童應該承擔，媽媽一直在盡力，

不讓家境清貧成為阻礙願德成為一個有作為的人，

不想他過於早熟，想永遠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

想必這也是為人父母想培養的人才，尤其是升斗小民，

不求望子成龍，不求飛上枝頭，只求能頂天立地，

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不作奸犯科，也許就好了。

家族內鬥，見利忘義，卻在豪門之中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