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會飲篇

「愚囚生為異之端而未斷，
窮盡不動搖而身心俱蒼，
幸得紅顏相伴不嫌未倦，
筆墨琵琶通宵作樂俱芳。
可對天嗌無力守護所愛，
浮沉半生窒和溺繼淪陷，
願葆燁然今生情誼能再，
曖昧片刻愛和寵弗頃暫。
總念掛妳笑妳容妳一切，
感恩曾被輕撫安慰記憶，
想見妳為妻妳為瑰不畏，
抱歉未能坦承守信珍惜。
忙碌徒蹣跚只為睹花開，
犧牲孤婆娑惟望妳莫哀。」

「打擾了，未知您們老闆在此嗎? 」

亦揚突然拜訪，苑華迎門，為之一驚，目瞪口呆。

「在。請入內稍等，奴為大人辦妥此事。」

連忙請他進來，怕耽誤亦揚和芈紅要討論的大人的要事。

「先呷口茶，這是葉家茶廠的龍井茶。未知找小人所為何事?

有奴能做的事﹨能助上微薄的力，奴定當會盡力完成妥當。」

芈紅待客時總帶著一抹專業的媚惑眼神，半側著面招待客人。

「論資排輩，後生亦應稱老闆一聲大姨，雖然不盡了解，

但內人的兄長的姐姐，應是大姨沒錯，所以請別見外。」

亦揚扶著杯子和杯蓋，誠懇地輕啖一口好茶。

「奴和大人的夫人沒有親屬關係，但這樣說也沒錯的。」

芈紅也嚐了一口，平日都捨不得泡來喝，這是份珍貴的禮物。

「可惜阿樂不在，不然奴一定叫她為大人烹調幾味撚手小菜。

不過，這裡有些她今早弄的小吃，若大人不介意，請笑納。」

苑華端出一碟白白的甜品，芈紅再將濃稠的醬汁淋在上面。

「這是醬油糰子，是用糯米麵糰反覆揉打而成的一道甜點心。

首先將糯米粉( 白玉粉 )﹨粘米粉( 上新粉 )和糖拌在一起，

然後加入些許熱水攪拌均勻，水量大概是麵糰剛剛能成糰，

不太沾手就可以，搓成條，再切成一口的大小，分別搓圓。

煮一鍋熱水，水量足夠蓋過糰子即可( 太少水會使成品不圓，

太多水會容易因為糰子都是澱粉而滿瀉 )。糰子浮起，撈起，

放落冷水( 冰水會使糰子瞬間收縮，而變得過硬 )。串起，

三顆一串。可放在烤網上微微烤過。也可以淋上用醬油﹨糖﹨

昆布( 和味醂 )，用生粉( 葛粉 ) 勾芡，煮成的醬汁。這些，

都是煦樂告訴我的，我都不會弄，只有她才煮得一手好菜。」

芈紅詳細地將煦樂告訴她的轉述，也只有煦樂才能如此詳細。

「我想我知道她要做甚麼……」

以為要說出甚麼只有她一人獨家得知的消息，但在場的都知，

甚至亦揚拋棄公務﹨遠道而來﹨光臨此地的原因也是為此。

「我們都知道，不僅您知道。」

亦揚否定了她自信，不過對於他來說事關重要，無時間開場。

可是聽著聽著，卻讓她雲裡霧裡，心中原本所想卻被模糊: 

「我只是想要找她討個說法，明明和我約在她家，卻失約，

隻身一人前往我不知道的遠方。原來她是要向幹壞事……」

「這不是壞事來的，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才沒告訴你。」

一把女聲衝出，萍華為煦樂抱打不平，雖然答應過煦樂，

不可以對其他人說，尤其是葆華，可是看不過他們，更不能，

眼睜睜，讓這群不知道真相的烏合之眾，打亂煦樂的計劃。

「她早就有想過要騙你的，她是故意的。她說不能讓你知道，

是妳父親滅了她的門，她現在要去做的，就是對妳父親復仇，

然後重耀家門。她叫妳去她家，也是是為了引開妳的注意。」

一方面妒忌，可是那個人也是自己重視的人，才得出爾反爾。

「可是我早就知道，我父親……」

「父親」兩個字難以啟齒，卻也衝口而出。

「且慢，她曾叫你去她家，也許那裡會有她留給你的東西。」

芈紅一時想到，煦樂曾對她說: 「若果，我還有命回來，

我一定會……」，可是剩下的當初沒放心上，自然讀取不了。

「敢問，姑娘是否名葆華? 」

一個長相凶悍的壯漢，在書店家堵住葆華，感覺不懷好意。

「對……對……」

手上來不及翻看的，煦樂留下來的書，此刻被緊張勒住咽喉。

「把她捉起來。」

壯漢命令手下把葆華捉住，一人一邊，架住葆華的腋下，

身高的緣故，腳有點不著地。但是在這個兵荒馬亂之時，

煦樂給她留下的那些書，卻被堅定地抓緊。這是希望﹨希冀，

也是決心拯救所愛之人的證明，所以如何也會好好守護。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手撫摸著她筆跡，感受寫時的深情，這紙染上了煦樂眼淚，

隨時光而乾了；隨急風而乾了，這紙滴上了葆華低聲啜泣，

感受看時的不捨，耳聆聽著她低語。紙快承受不住情不自禁。

「可以，當然可以……」

皺起的五官，擠出簡單的﹨短短的﹨純樸的承諾，最後的﹨

一絲的，不堪一擊的顧慮，全部煙消雲散，所有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