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不清楚

「每次都是你最準時，其他人都姍姍來遲的。」

楊老師才剛開放視訊通話，還未有準備好器材，桌面凌亂，

阿裕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進入通話中，不僅是準時，還是早到。

「應該的。我不習慣遲到。」

阿裕也不清楚這句話是否稱讚，然而起碼心理上已經當成是，

怪不好意思的，硬擠出幾個字來回應，不想冷清卻變成尷尬。

「不過，楊老師不好意思，水才剛煮滾，我還需要幾分鐘，

才可把麵煮好。現在還騰不出手，要等一下才可以開始……」

阿裕像是出洋相一般不好意思，至少在他的想像之中。

他只想讓楊老師看到認真學習、渴求改變困境的好學生形象，

現在的居家形象，實在是太過赤裸、才叫他不習慣地尷尬。

「不要緊的。其他人還沒來，我猜他們還要十五分鐘左右，

才會全部人到齊的。不過你怎麼現在才吃飯，都九點多了。

這麼晚才吃飯，對胃不好的。保持正常作息才會健康的……」

雖然說是他的老師，但是莫名地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有點多，

覺得已越界了，過分關心了，才愈說愈小聲，愈叮嚀愈心虛。

加上在電腦旁邊的那一碗吃完但未倒掉的杯麵，又更無底氣。

「我剛剛下班回家。本來應該來得及在上課之前吃完的，

但是今天除了自己的工作，還要帶新人，才會遲了下班的。」

二人就這樣有悠閒地聊了起來。阿裕放空地觀察著鍋中的麵，

手驅動著筷子帶動著麵條轉動，眼神渙散地凝視鍋中的麵，

這個因他而起的漩渦，一點點地把所有帶入，從外到內。

「各位同學不好意思，今天老師我有些私人事要處理，

所以沒辦法給大家上課，才叫你們去杜老師那班聽課。

老師我也知道他們那班教的東西較我們班的難懂一些，

不過老師還是想你們去聽，想你們知道別人的學習氣氛，

有一天你們能夠升上去，也可以快點適應別人的教學節奏。

好，開場白就先說到這，昨天叫你們做那幾道題，有做嗎? 」

即使是拖著沙啞的嗓音，楊老師還是捨不得放下這群學生。

晚上九點還是要給這群學生補課，答應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只有家裕做了嗎? 沒關係的，那你們現在認真一點聽就好。

不過數學這個東西，也是要做，才會學懂的。你們現在聽了，

聽明白，知道為何這些題型要用這些公式，知道在做甚麼，

就不會很難的了。慢慢聽，慢慢學，之後就可以自己做……」

楊老師的苦口婆心和善良卻被利用，嘮叨只成耳邊風刮過。

「那各位同學聽好了，第一部分一定要學會，做好這個部分，

就大致合格的了，而且它每年的題目也大同小異的……」

楊老師一直說著，阿裕就一直入神地聽著，那碗麵也泡軟了，

筷子夾起的那一箸麵，也被這樣久久地晾起。直到現在，

阿裕也不知道自己認真聽課，是因為上進，想要把弱點補來，

還是因為教課的人是使他心心念念的人，才會這樣入了神。

「好，今天的課大概到這邊了，謝謝大家這麼晚還在聽課。

我們明天上課再繼續對答案，沒甚麼問題的話明天再見。」

楊老師即使是對著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是很有禮貌的。

夜半前，辛勞後，還沒有把禮貌放下。或這就是老師的自律。

「楊老師，我還有題不會做，您可以教我嗎? 」

阿裕也不想這樣做的，捉住她到該休息的時候也不放，

實在是有點缺德但是卻不想放她離開，想再多見一些時間。

「可以，是甚麼樣的題……」

雖然也累，但是在同儕的懶散之中，阿裕算是最上進的孩子。

這般的難得，所以不辭勞苦，也想解答他，當是報答他。

「弟，你可以順便拿罐可樂來嗎? 」

加隆把剛洗完碗的阿裕，在他準備轉身離開廚房前及時叫停，

打算開始做個下一樣事務，卻被打斷節奏，實在是叫人不爽。

「你的可樂。」

可樂僅有一角觸碰到桌面，打轉，才完美落地。

「對了，你經濟作業做好了嗎? 做好借我抄。」

加隆的視線還是在電腦屏幕上，五光十色的一幀又一幀，

衝擊著他的目光，挪不開多餘的餘光瞟向阿裕，只顯無禮。

「經濟科作業的話，我還沒做……」加隆卻不理，狠狠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