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前輩

「哥哥? 」

垚燮隔著便利店的玻璃，指著入面的阿裕，一臉狐疑地看著。

他喜出望外的樣子也讓阿希感到意外，不知二人之間的關係。

「午安! 」

阿裕一看到垚燮就綻放笑容，明明剛剛還是一臉死氣沉沉的。

或許就是因為乖巧的孩子的確會有讓人放下心中不快的能力。

「不好意思我晚到了一點……」

阿希也不是故意要遲到的，只是即使每次想要準時的時候，

也會有甚麼插曲發生，才使得無法準時。或許阿希也在學習，

學習度過真正的繁瑣的生活，學習和一大堆細小的、瑣碎的、

使人不禁慨歎生活不易的事打交道，告別以往不真實的生活。

「沒關係，我們都明白的。你先進去換個衣服再說。」

半推半就地成為別人的直屬前輩，還在習慣著當起責任。

阿裕別扭地眨眼，叫阿希可以放心地信賴他，他會托管垚燮。

這樣的別扭也是模仿著自己的直屬前輩--煐煌會做的行徑。

雖然煐煌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每日都只是出現了，

接著忙完自己的份外事，以後就「兩袖清風」地下班，

但是當要煐煌當起前輩時，還是有模有樣的，起碼是沒差錯。

「哥哥......為何你……會在? 媽媽說……她要上班，你也是? 」

垚燮逮到一個對他這麼親切的人，就不禁開始了話題起來。

即使說垚燮的嘴巴像是無法消停，總是說著話，沒人理會他，

他也可以自言自語，但是他也不是能常常饒有興致地說話。

「對的，我也是，一樣要上班的。」

阿裕為了讓垚燮聽得清楚，刻意放慢速度，加入更多的斷句。

「為什麼......要上班? 上班.....是為了甚麼? 」

垚燮不自覺地把同樣的問題問了一次又問一次，

不知道是自己不了解，還是怕自己不了解，或是別人不了解，

但是絕對不是怕對方聽不到，因為在這之前已想到別的東西。

「因為我們都......」

突然間語塞。這不是因為不知道上班的目的，明明十分了解，

就是求財，並沒有任何高尚的、叫人仰慕的原因，就是為錢。

只不過是突然想起阿希，怕她的形象會因為他一句世俗的話，

而隕落，所以才會如同當機一樣，話到嘴邊卻突然緊急煞停。

「哥哥......我跟你說......媽媽說......今天我和她.....」

幸得垚燮的腦袋總是在飛速地運轉，才拯救了阿裕的心虛。

阿裕也像順理成章地順其自然，和他開展一個新的話題。

「我好了.....」

阿希一邊綁馬尾，一邊從休息室裡面走出來，不經意的動作，

卻突然在無人察覺時對阿裕的潛意識中留下一幀美好的回憶。

「裡面的座位，是給你的。自己呆著一會兒，我們有空的話，

就會進來，看你有沒有乖乖，所以不可以搗亂的，知道嗎? 

不過，我知道，垚燮小朋友，是很乖的小朋友，對嗎? 」

垚燮馬上點頭如搗蒜，如同十分認同阿裕的「稱讚」一樣，

阿裕在伸手之前把手縮回，止住想摸了摸他頭的動作和想法。

「請你將那邊架上的即期品黏貼紙，貼紙在這裡。」

面對阿希的時候阿裕還是會有點不知所措，才會用「禮貌」、

「客套」的語氣說話，不是有芥蒂，只是還沒有對上頻率。

阿希點點頭，接過那疊貼紙，樣子既誠懇的又映照出勤奮。

阿裕看著她的背影，躊躇著、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有甚麼事嗎，前輩? 」

阿希視線裡的餘光瞟到阿裕焦慮的嘴角，才主動開口。

「沒有，沒有......」

看到她的樣子還更加緊張，下意識地只有想打發她的念頭。

「他剛剛問我為甚麼要上班，我不知道怎樣回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妳如何跟他說，我怕我們的答案有出入，會......」

在阿希回頭，打算重拾工作的節奏的時候，阿裕卻發話，

他還是「於心有愧」一般，將原本要講的話全部說出來。

「喔......喔......」

阿希還以為他要說些甚麼不得不說的，原來是這樣的事而已。

不過不經意的貼心、細碎的為他人著想，卻拉近二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