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兄弟情

「璋，要不我們湊份子，一起買一份給阿珮，我最近……

我昨天不小心買了副模型，這個月支出多了，所以……」

正琛不好意思地說，明知自己理虧，又只能夠拜託璋平，

便難為情地低下頭，雙手把已做好的物理科功課奉獻上。

璋平伸手把功課本收下，不過沒有幫他的打算，只是感謝，

感激正琛的好意，他用心做，不好好利用，只會平白浪費。

本來也不介意做一個大好人，只是那人是阿珮，便當不下:

「你問阿寶吧，阿寶要供養女人，應該也沒有多少錢剩下，

你問阿寶的成功率應該更高。不過你沒功課能借阿寶……」

「拉倒吧，沒有人幫我就算了，我會自己想辦法傾家蕩產，

你不是不知道的，重點都不是我們的禮物，而是，阿寶的，

我們的都是撐場面的，你還叫我問阿寶湊份子，真是……」

正琛把功課本從璋的手上，靜躺於木桌上的無辜本子奪回，

璋平只能看著正琛憤然的背影，又如何，都沒挽回的理由，

乾瞪著眼，只能垂頭喪氣，自己把功課做完，自己花腦筋。

不過靜下心來，反而更加憤憤不平，不是因為功課本而已，

而是自己一次次的忍耐，總是吝惜，捨不得主動重槌出擊。

甚至是，被說穿的一片真心，看著珮每天在身邊蹓躂轉圈，

心臟快要按捺不住悸動，噗通噗通，時間流動，滴答滴答，

只有更多的愛慕，又更多的翻來覆去，亦更多的欲言又止。

「今天放學，放學去買吧，我的錢，明天便不在我身邊了，

還是盡快去買，了結了你心中的糾結，免卻了胡思亂想。」

或許是因心灰意冷，又或者是因沒有餘地的如何都比不上，

毫不情願地，自暴自棄地，還是屈服，答應這個無賴的人。

徘徊不前，是因為不甘心，不過，多不甘心，多徘徊幾趟，

只能獲得琳瑯滿目，多采多姿的傷心與無助，痛心與無力，

那倒不如，抹殺多餘的不安，摒棄無謂的掙扎，轉化能量，

心甘情願地，把精力放在學業上，把兒女私情還回戲劇裡，

說是這樣說，信是這樣信，又不過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傻瓜。

「喔……好……那你要吃點嗎? 不然，這盒糖……便……」

正琛吞吞吐吐地說，對他突然的回心轉意來不及反應。

璋平一把取過寶物，瀟灑的背影，華麗轉身離開了課室，

像是羸得全世界似的，隔著玻璃窗，被模糊過他的身影，

看到阿珮的徬徨不解，便明白他又不過是塞到阿珮手中，

還是一貫地對她好，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搖搖頭，

暗自取笑著這傻瓜，把功課本放回璋平的桌上，或賠罪，

言語間，不小心地說穿了他的內心，他用力忍耐的臉紅。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婆媽，只不過是選一份禮物而已，

都說她不在意我們的禮物，我們都不是她心中主角……」

正琛毫不在意地隨便拿起甚麼商品便把玩，他心思不在，

心已飛去隔壁賣模型的貨架。雖抱歉，又忍不住調侃他。

「你靜一下，不用證明你不是啞巴，沒有人會留意你的。」

璋平蹲下來，專心致志地挑選著禮物，從同一排的第一個，

到最後一個，都被精心挑選過，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還是選不定，但卻無比的堅定，就是這一款式，這款耳環。

「那麼，你結帳時找到給吧，我去探望一下我的模型……」

正琛說出口是不好意思，可是實際行動卻表現不出這躊躇，

磨拳擦掌地期待著，閃閃發光的眼睛期望著，他能夠讀心，

他會說出正琛心中所想的那句說話，放任正琛心中的孩子。

眼見璋平沒有理會他的奢望，便躡手躡腳地，偷偷前往，

起初還有不忍回頭一望，再多走便已放飛自我，把目的，

真正的目的實現，面對真正的目的卻樂此不疲，不願走。

「你們不如交換吧，交換飯盒來吃，便不用爭來爭去……」

珮實在看不過眼，還打算手動地，親自替他們交換，明明，

明明各自手上都是同一款餐點，沒有分別，卻是硬要爭奪。

璋平與正琛互相對看了一眼，又瞪了一眼，也盯了珮與寶，

又再次互相瞪了眼，拾起自己的飯盒，背對而坐，專心地，

沉默不語地把飯菜送進口裡，兩個大男孩，實在惹人發笑。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嘴，這只是大戰前的風平浪靜，時機，

不是你，或我，所能控制，我們還是靜靜等待，隔岸觀火，

期待大戰後的歌舞昇平。現在還是小心為妙，謹言慎行。」

阿寶似乎看透世事，彷彿在國外的草原上，看著自然大地，

在自家的陽台上，坐在搖椅上，逍遙自在地喝著酒的大漢。

「你當然說得自在，置身事外，因為待會兒要面對他們的，

是我，這可憐兒，不是你，這混蛋……我知道，你又會說，

你不想的，你又是被迫的。我又何嘗不是，對著兩個……」

阿珮揶揄道，彷彿又透過出這四個人的友誼，是如何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