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稚氣

「父親……母親……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的……」

琦愣在原地，這一瞬間彷彿一輩子這樣長，沒盡頭，

好想倒回時空，讓這一切都不會被撞破，和寶的生命，

才能有被保留的機會，現在來說，簡直就是死無全屍。

「都叫那個傢伙進來，我知道不只一個人，你們真的吵。」

琦的父親面不改色，儼然一個撲克臉，更加叫人毛骨悚然，

甚至他背對著二人，目光仍在電視節目上，深不可測似的。

「父親……你為何在這兒出現，我是指……你不是說過……

你要和伯棟父親吃飯敘舊的嗎? 明天……才會回來的……」

琦膽戰心驚地說，下意識地，手抓得寶更緊，牽得更用力。

琦的父親將手中遙控器一把扔在地上，連地毯都無法吸音，

那懾人氣場讓二人更加靠近，琦父親轉身對著二人，神情，

磁場無不透露出殺氣，甚至多走幾步，琦父親與寶的距離，

二人之間只有一步之距，直勾勾，緊瞪了好一分鐘的時間: 

「我就看我女兒甚麼時候對你生厭了，不要你，你也知道，

我是誰，我女兒又是誰，多少人排著隊要做我家女婿，你，

門都沒有，我不會讓你這傢伙成為我女婿，若你識趣的話，

就自己離開，還能體面地走，要不躺著跪著，就不怪我。」

「因為你是琦琦的父親，我才沒有頂撞你，但是這不代表，

我不愛她，我反而更尊重她，和你，有多少人排隊，如何，

我沒錢，甚麼都沒有，琦琦還是選擇了我，她還是喜歡我，

她是喜歡我這人，就是喜歡上一個傢伙，即使我強迫琦琦，

也不管用，所以，世伯，我也不會辜負她，她對我的真心，

你若要站著、躺著、跪著，要如何走，我也不會怪你的。」

故意地壓低聲線，眉頭緊湊，瞳孔增大，雖然這行為稚氣，

甚至是無補於事的，但是眼神裡的堅定不輸琦父親的威懾，

仍舊禮貌，帶上威脅，那笑意盈盈，或者就是膽識的表現。

屋中兩個女人看得心急如焚，怕他們會打起來，更不知道，

該幫誰，幫理，還是幫親，二人沒有讓步，一直提心吊膽。

「孔伯棟，到底昨晚發生了甚麼事，為何琦琦父親會……」

阿寶抑壓著心中的憤怒，拳頭已經緊握，關節骨頭隆起，

不過，阿寶斷沒有使用暴力的意思，只是想要裝腔作勢，

阻嚇對方胡作非為，或許只是小失誤導致的一連串危機。

「對不起，我昨夜……我沒有想到我昨夜會喝到伶仃大醉，

也是到早上才想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我會醉，

昨夜我就照跟和琦琦說的那樣而已，我去了慶祝朋友生日，

我知道我不該喝的，不過爸爸都經常帶我應酬，都喝過酒，

我才敢跟著別人喝，但是他們不斷灌我喝，一杯又一杯的，

甚至於，我昨夜是被抬回家的，我也是早上被罵才知……」

伯棟吞吞吐吐地說，節節敗退，懦弱得很，想必是被寵壞，

不過說起來也沒有錯，伯棟向來就是貴公子，家中傭人多，

不憂生活，每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吃喝玩樂，沒有優點。

「你今天為什麼這樣衝動，他也不是故意，他都不想的。」

寶和琦二人走在往自修室的路上，雖然語氣上毫不在乎的，

但是打從心底，就不認同阿寶的做法，不算問責，就不解。

「如何了，你也覺我錯了嗎? 還是你幫著他，挺著他了? 」

寶不想多說，或者是這件事不想讓琦知道，只想暗地下，

偷偷地找伯棟算帳，更是宣示主權，自己在琦心中的地位。

「我覺得你不可以這樣做，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這樣衝動，

伯棟向來都對我們好好，每次我想要出去外面，和你一起，

伯棟都能幫我找借口，替我說謊，不是有他，給我打圓場，

如何和你在一起得這樣的自由自在，你還要對他發難……」

琦是理智的，是議事論事，就是想不明白阿寶的感情用事。

「有沒有巧克力棒? 我想吃，你今天會不會有放身上……」

不知道是因為純粹不敢在自修室裡竊竊私語，怕吵到別人，

被管理員溫馨提示，還是真的不好意思，愛面子，又怕死，

怕阿琦生氣，親愛的女人畢竟是用來哄的，加上快憋不住，

這怒火來的快，去也快，這是當刻情緒來，爆發完便沒事。

「同學，這裡是自修室，是不可以吃東西的，溫習吧……」

阿琦其實已沒有在生氣，只想逗逗阿寶，平常是她先開口，

打破生悶氣的局面，難得這次阿寶先認錯，才想假裝一下。

畢竟是為了自己，也生不了多久的氣，甚至，憐憫這個人，

默默地，其實做了很多東西，是真的很珍惜自己，這段情，

才會這樣地吃醋，不過，別人又如何動搖二人堅固的感情，

嘲笑阿寶的稚氣與真心，更是可愛，這個暗自付出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