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
「有空出來嗎? 陪我溫習……要是沒空,也沒關係……」
琦略有心事地,欲言又止地留了一個語音訊息給阿寶。
「先吃點東西吧,你都應該餓了,這麼晚了啦還沒吃飯。」
琛一邊說一邊把外賣從膠袋裡拿出來,不只阿寶一人份兒,
連同級不同科的其他人的份兒,他站起來高度比其他人高。
阿寶只把單手摸了過去,正眼沒看過一眼,感受形狀溫度,
明明撲鼻的香氣,都變得十分普通,不是特別的貴重外賣,
卻也一份心意,琛特意地拐回學校,當個跑腿,自找麻煩,
只不懂得,不領情,別人的好意,一切都當作是理所當然。
「你沒事吧? 不怕你說我婆媽,怕有天聽新聞你鬱鬱而終,
我還未習慣你有心事不對我們說,其實我更怕現在的你們,
不知何時,你們,我們四分五裂,不管隨便,我有信心。」
琛不知何事有感而發,瞬間的睿智都像瘋人瘋語,說夢話。
手上拆開即棄餐具的動作被抑制,寶從自己書包前袋取出,
是一直都有在用的鐵製餐具,炫耀似的拿出來,乖乖進食。
寶從錢包拿出準確的四十三元,痴痴目光仍舊離不開工作:
「我真的沒事,任憑誰都會失戀,我也如何能夠成為例外。
還有,我都知道我這段日子沒有空順便煮你們午餐的份兒,
以至你們每天都絞盡腦汁,味精都不能下嚥,最後不得不,
每天都被郭阿姨軟硬兼施,聽著嘮叨下飯,儘管負了你們,
我還是有在好好吃飯,我有好好地照顧自己,充實又極限,
我可是煮飯你們吃的大廚,我難道不明白這道理,再加上,
我身邊那煩人的女人,她會來提醒我的了……我想了……」
由理直氣壯到漸漸小聲,理虧起來,心情起伏堪比過山車。
多多少少,人非草木,誰能一點心情波瀾起伏也沒有展現。
「果然你們都是一模一樣的人,難怪你們倆會互相吸引……
我只是個局外人,不知道你們的來龍去脈,我只是想說句,
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我真的不明白你們,拖拉與我不符。」
話中有話,不知這個沒腦袋的人聽不聽明白,也毫不在乎,
有些話,不說出口只會讓人不舒服,不知情並不會更舒坦。
「我不是故意的好不?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暇,如何照顧她,
我也知是我錯,我不應該這樣衝動,只是我以為她了解我,
她會明白我的用意,會明白我是甚麼意思與居心,或可能,
我又軟弱,或可能像她說的那樣,我不明白女人罷了……」
不知道不敢面對的是誰人,或可能僅是單純地不想詳細說。
「你那天真的好忙嗎? 連兩個小時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多講你和她已經無濟於事,只不過,
站在想八卦的立場,我還是想知道,不想盡信謠言……」
窮追不捨,想要阿寶再撬開內心,想要阿寶再看清自己。
「哪天了,她經常抱怨我,我都分不清。還有何謠言? 」
不耐煩的,不知是被質問還是受委屈,阿寶還是未習慣,
眾矢之的,這是這個人當了這麼多年被注視所不適應的。
「她說的是你承諾去看電影約會那天,火熱的那套的續集,
<五月十七 • 二>,後來她才會找了阿璋陪她去電影院看,
她說是你先爽約了,又不知為何她會那樣執意非要看那套,
我都不知道她想甚麼,又不願自己看,她真是十分奇怪……
我也是聽謠言說,人們都說你是貪新忘舊,有了別的女人,
才少了和阿珮一起約會,本來這事我都只是一笑置之罷了,
只是有個人說要打賭,我才會多加留意,不過都不公平的,
他是有第一手資料才開賭局,我真太天真,不應札信他。」
阿璋可惜地說,像是大賭注,明明只是輸了一瓶飲品罷了,
比平時多了幾塊而已,說起來,就像是輸了整副家當似的,
也不想想,他已經是四個朋友裡家境最富裕的那個孩子了。
「那麼我想我知道她為何非看不可,想不到她仍舊沒變,
又或可能是我變了,是我走得太急太快了,不是她沒變,
她仍是那個天真的孩子,只是,我不明白她的內心世界,
陽光灑落,她仍舊是閃閃發光,是我不知何時黯淡下來。
一切都不是她,而是我……所以要離開,才讓我們得救。
對了,你以後上學前能幫我買瓶咖啡嗎? 我怕我會睡著,
還有我現在都不再經過捷運站才能上學,新的上學路上,
好像都沒有便利商店似的,我無法買了才安心上路……」
阿寶又掏出錢包,只見錢包僅餘大鈔都拿走,空空如也,
又不得不付出,彷彿成大事前都要得花一筆投資的大錢。
「不要緊,說到底,這也同樣是一盤生意罷了……」
阿琦一邊賣力地寫著帳簿,一邊麻利地敲著計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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