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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途秋恨

客途秋恨

「阿寶,拿個電話給我,它響個不停……」

阿琦從廁所裡大叫,忙著梳洗造型,濃妝艷抹。

 

寶本在沙發上補眠,只好不情願地爬起,把自己身體支撐,

拿起茶几上手機,還未睡醒又還未有徹底睡著的迷糊狀態,

跌跌撞撞地走進廁所,通過長長的走廊,掛著三幅掛畫:

「你的電話,快點回別人啦……」

 

阿琦狼狽地把頭髮撥到另一邊,一手抓著電話和眼線筆:

「若嵐,你找我有甚麼事,我要趕上飛機……」

 

阿寶識趣地別過頭,可是阿琦擠眉弄眼地示意阿寶盯著。

阿寶是不想看的,怎樣說也要保持私隱,還有當然怕心動,

撥開本就叫人心動的長頭髮,露出棱角分明但柔和的輪廓,

額頭清澈的如同湖水平靜,下顎線的轉角並不是尖銳直角,

耳背後的細髮、殘餘的香氣、和白皙的背頸,糅合著成熟,

同時透露著深藏的孩子氣,青春的氣息讓人沉醉不已。

 

「幫我拿出去,我快可以了……」

被電話打亂了節奏,掛斷電話後把手忙腳亂的腳步接上。

 

手機傳接瞬間對上眼神,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把細節都看遍:

「你看你,你畫個眼線都可以畫歪,你真的……」

 

手靠近,阿琦不自覺微微地仰起臉龐接收這份親密的接觸,

閉上眼不敢看清,用心感受正在萌生的曖昧和攀升的溫度,

彷彿虛幻和現實融合在一起會更夢幻,猜度不真確的感情,

阿寶輕輕地嘟起嘴向阿琦眼簾吹氣,把遺落的一束眼睫毛,

婉轉地送走,風,輕輕地,溫柔地,把不經意的深情包裹,

隨風輕盈地送進阿琦的心,不是有心的,但是一定是有意。

若是把涼風有信說成在夜裡涼寂時挑起絲絲思念,那麼,

阿寶此舉定是在明媚的春天,在陽光下帶起陣陣的嚮往,

復甦萬象更生、青翠欲滴的生命力。吹走無果後又輕掃,

才把眼睫毛請走,小力拍拍手背,讓阿琦鬆開緊張的拳頭,

把阿琦手中的眼線筆拿走,微微離開讓人心動的距離,

可是左手托起阿琦精緻的小臉,再多一點點便會親吻下去,

沒有,沒有把最後的窗戶紙捅破,柔軟的毛和幼嫩肌膚,

以色彩互相留下痕跡,把曾經的錯誤修正,重新綻放光彩。

 

「可以了……」

阿寶明顯沒有察覺到阿琦心中過億幀的臆想,滔滔的色彩,

看著愣愣的阿琦,甜甜的一笑,心想她仍是一如既往的美。

 

「喔喔……你……你幫我把筆電和眼鏡放進手提包……」

岔開話題,掩蓋不知所措,不想對方看穿自己臉紅的心意。

 

應該是察覺到眼神恍惚,才恍然大悟她為何突然接不上話,

避開眼神,徬徨地找藉口離開尷尬的現場,緊攥著眼線筆。

 

「琦,下雨呢……」

想問她有沒有帶傘,卻想起剛替她收拾時才看到它靜躺著。

 

「沒有了,我沒帶……」

琦假裝得十分真實,連寶也不禁猶豫了,剛才是否看錯了,

不過看進琦的眼神裡,瞳孔反映著她一份刻意的小心機。

 

二人的默契仍在,琦接過寶手上那個裝著大畫的公文袋,

寶亦麻利地從背包裡拿出雨傘,撐開,庇護二人的身影。

 

兩人互相包容照顧的場景又好像把以往熱切的情景重現。

在那個滂沱大雨的夜晚,她不顧一切地衝出家門,奔跑,

大步大步地踏著積水,大力大力地打著對方的心門,

激起水花和漣漪重重,即使褲子都濕透,即使那天抱恙,

也要奮不顧身地去追,想要捉著對方的手,對方的身影,

想要抱緊對方,即使身軀高大但瘦小的身板,又像逞強,

即便是傾盆大雨和漆黑的雨夜,也模糊不了她的堅定的心,

也模糊不了對方的黯淡的影子,為她照亮她的前路未來,

即使被世界威脅著,必須要與之抗衡,此生再也無憾了,

猶如把愛情電影裡的起承轉合都在一刻鐘之中一併感受,

無論是平凡和不凡的,細水長流和充滿波瀾,正常和禁忌,

都是她和對方的故事,所有經得起考驗的,都全是確定。

儘管當時能夠帶走的只有一把孤伶的傘和一顆孤苦的心,

孑然一身面對對方的蓬之心,缺乏閱歷而想不通的勇氣,

連她也想不通對方的自囚,但是不單單是因為生性體貼,

更是因為對方一個純樸不過,如孩童一般的願望和承諾,

打動了她,奠下相信對方而等待的基礎,願意承受,

對方自卑才會這無能為力地許下單純但富勇氣的一句話-

「如果有天有如今天的我那樣真摰的人,請答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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