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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番外

「你怎麼會來，這麼晚你還可以出門嗎? 」

阿寶遲疑著口吻，但內心是堅定地興奮和喜出望外，

距離上一次二人的見面，也隔了好一個禮拜，

臨近年尾，各種各樣的年終晚會都要樂團表演，

十二月裡逢星期三、四、天都已經被樂團練習和表演充實，

連功課都快要趕不及做，只得打個盹便洗個澡，又新一天。

「因為我想你啊……」

剛在一起的時候，畢竟是熱戀期，總是想討好對方，

知道阿寶喜歡愛撒嬌但不是撒野的女生，便迎合一下。

骨子裡不是這樣的人，為了這人，以前不會做的事也會做。

「可是……我今天沒有家可以回，你家又不可以回……

我本來打算去公園坐到天亮，或者晚點回家洗澡便上學。

現在兩個人都要流浪街頭……不如，我們去K房過夜……」

阿寶不是一個有錢的人，怕這樣的提議會不被接納，

但是對阿寶來說，這樣亦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負擔的提案。

平時到便利店上夜班，一方面逃避家裡，一方面賺錢，

一心想著可以快點獨立，可以和母親相依為命。

「阿寶? 怎麼你這麼晚還會來? 新女朋友? 」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心蕊的樣子仍然如阿寶當初認識她，

只不過是二人都多了被現實摧殘的痕跡，樣子也不再幼嫩。

「是的……我們都無家可歸……所以才來這裡找你……」

阿寶不好意思地說，說出拜託的話是如何也靦腆。

「我明白了，我希望你以後不用再來找我……」

心蕊想不到這個人還會找自己，想著這個人也許還記住，

兒時那個似笑話卻又十分真誠的願望，感動又可笑。

「剛才那個是誰? 你以前的女朋友嗎? 她怎麼那麼奇怪? 」

阿琦並不想展露她心中那麼在乎，甚至有點過份的在乎，

心蕊的表情似乎表現她比阿琦更了解阿寶，即使是事實，

阿琦還未了解阿寶透徹，但自尊心不容許她承認這份真相。

「她是我的姐姐，準確來說是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才不是我前女友，若是，不是，我根本招架不住……」

想想也覺得可怕，不是亂倫的問題，單單是性格，

就已經不行，一定會火星撞地球，三天也扛不住。

「那就好，你知道你多大魅力……」

嘟著嘴的樣子實在太可愛，想多欣賞一會，她的珠唇，

即使任何模樣也叫人心動，可是不哄，亦是不可行的。

「我沒有那麼多前女友，我才多大，難道三歲開始? 」

小手指輕輕碰上她柔軟彈性的珠唇，紓緩她緊抿的嘴。

輕撫她烏黑柔順的秀髮，深黑中透出啡褐，是不統一，

可是殘忍的事實卻是逼迫的，沒有人會想成為亂源，

或許是這殘酷才是使這更美麗，才更加叫人可憐。

「我也想要對世界表露我曾經有過女朋友，不想掩蓋事實。

當然更加的是想對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人，我愛著你，

可是對我來說，比起這些，我最想的還是想平凡的愛著你，

想帶你到一個可以不用面對世俗眼光的地方，有你，有我，

有我們愛著的人，可以像一般人一樣，平凡地生活就好。」

「怎麼了，我們才在一起不是很久，這麼快就想和我一世，

可能多過三年，你便會對我膩了，變老婆婆就不想再看。」

嘴上說不要，實際上已經幻想過不知多少遍了，比真實，

都更真實，想在家等著阿寶下班回來，家常便飯也是珍饈，

但是事實不能如人所願，總是和人作對，這個世代，

誰人可以無憂無慮，多少個家庭一個上班就能夠養妻活兒。

「或者，你會不會想做點甚麼，只是看著我就好了?

或者是，給今晚添些難忘的回憶? 畢竟是第一個聖誕……」

阿琦羞澀地說，明顯她想發生點甚麼，又不想明言。

「我明白你想說些甚麼，不過等我們可以結婚以後，

還未遲，或者會更剛巧，一切都會更加難忘，更記上一世。

我此刻只想和你這樣懶慵地靜躺在一起，這樣就已很夠。」

阿寶攬著阿琦，阿琦躺在阿寶的心跳上，二人都心跳加速。

屬於這兩個人的空間，昏暗，又有著閃爍的迪斯可球的光，

一強一弱，叫人難以將適，但是愈是難以看清，難以捉緊，

就更加想抱緊，是對方給了勇氣，起碼在熱戀是情感湧至，

愛意如同潮水，一波波，一浪浪，一卷卷，澎湃洶湧，

淹沒，至窒息，也會抵礪前行，因為是愛，這個世間上，

最不明所以，但亦想窮盡一生去抱緊，是幸福使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