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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新婚

「每一個被冤枉至死的人,最後都會由月亮替他揭開真相。」

「小伙兒們!上課啦!」一把溫柔的女聲叫道。

她身前的小伙們急忙拿起自己的劍,紛紛走到她身前,視線都專注在她身上,沒有一個有膽放空。

鋒利的銀劍在她手中左右盤旋,快如光但柔如水。她對面有一位看起來比她年輕一點的女孩正在做同樣的動作,但她的動作看起來就是少了幾分氣勢。

劍在她手中轉過數圈後,她看準時機,把快如光的劍拋到空中!此時旁邊的小伙子和對面的女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到底要再修煉多久才能做到如此境界?

在銀劍將要落地的一刻,她敏銳地伸出手到地面,左右腳交叉半蹲,準確地在劍落地的一刻接著了它!她捉着劍,緩緩抬起身子來,微微一笑,再突然轉了一個圈,劍隨兩腳踏了出去,冰冷的劍一下子到達了那個還未緩過神來的心臟前!

「欸!那個誰!先把劍放下來啊!」

剛才的比劍實在太激烈,這突如其來的陌生小子一下把全部人都從夢中抓了回來。

「試問君為何人?」她把劍收在背後,上前問道。

「我叫李皓,你呢?」

她蹲下來,好讓自己看清楚這小不點的臉,用少許得意的語氣說:「在下雅月,花月書院院長,花月門掌門人。」

這小子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我想學……」

這年頭是有很多人衝進來說想學劍,但這麼直接的雅月還是第一次見。

雅月把劍遞給身後的女孩,問道:「你爹娘呢?」

「我只有奶奶。」小不點低下頭說。

雅月嘆了一聲,轉過頭來,用眼神指示身後的女孩出去找找他的奶奶。女孩趕急放下劍,跑了出去。

旁邊的白梅樹好像聽到了這一切,悄悄地掉了幾片花瓣在雅月頭上。

雅月拍拍頭,拿起了一片掉到地上的花瓣,向着她悉心照顧的白梅樹笑了笑。

「你知道每個劍士心中都有一個對自己許的約定嗎?」她親切地問道。

小不點搖搖頭,說:「你有嗎?」

「不撩是鬥非。」雅月肯定地說。

他心中納悶着,劍士不就是要去打鬥嗎?

此時女孩帶着小不點的奶奶回來了,她本急死了,但看到孫子完好無缺,立馬鬆了一口氣。

雅月摸了摸小不點的頭,把花瓣遞給了他,說:「等你有了對自己許下的約定後,再帶着這片花瓣來找我吧!」語畢,奶奶點頭道謝。帶着小不點離開。

雅月取回自己的劍,轉身喊道:「 詩英!你來吧,今天我有事要完成。

雅月回到書房,收拾房間。

「咦?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啦?」王阿姨邊掃地上的落葉邊說道。

王阿姨是雅月娘親的姐姐。年輕時的情人是個小詩人,後來因寫的詩被判叛國罪流放邊疆。從此就許下承諾終生不嫁。生活已沒目標,就到書院幫忙照顧孩子。

「對啊!今天和夫君有個約定,要去聽琵琶了。」雅月難掩她新婚幸福的微笑說道。

「好吧好吧,快去吧!」王阿姨露出欣慰卻帶有絲毫可惜的眼神,這種恩愛的生活她又何嘗不想擁有呢?

雅月笑了笑,走出了書院,到了大街上。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高大的白梅樹隨風飄搖,好像在指示鎮民到廣場。雅月就這樣「逆流而上」,走到了一間醫館。

「馬叔叔!」雅月興奮地叫道,手搖擺着走進了醫館。

「啊!你來了!快進去吧!他在等着你呢!」馬叔叔邊抹着錢櫃邊說。

店面看起來雖然非常殘舊,但通過了右邊的珠簾門後,看到的是精緻且溫暖的庭院,左邊就是他工作的診治室了。

雅月慢慢打開趟門,看見的是一個認真工作的英俊公子。

他都沒發覺她進來了,雅月打算嚇唬一下他,手靠着趟門,突然大叫:「孫瑜天公子,在幹啥來着呢?」

這還真是嚇到了他,手抖了抖,把字都寫歪了。

「啊,你來了!」瑜天抬起頭,用少許呆滯的眼神看着雅月。

「累了?」

「沒有,就是有點太投入了。」瑜天低下頭擦擦眼睛,之後便露出精神奕奕的樣子。

他走到桌前,牽起雅月纖細白嫩的手,說:「來!走吧!夫人!」語畢,兩人哄堂大笑。

兩人隨着人潮走到鎮中廣場,幸好擠到了一個能清楚看到舞台的地方。畢竟是入冬後第一個慶祝的節日——月銀節,人們都會在每年月亮最銀的時候辦祭典祭拜月亮,寓意月亮的銀光照耀大地,希望月亮能保佑自己及身邊的人的安全,人當然是多啦。

少女抱着琵琶走上台,微微點頭以感謝觀眾的掌聲。她緩緩提起左手,按下在琵琶頸上的弦,右手靈活地撥彈着,頭部也不禁隨着琴聲搖擺起來。

一縷縷悠揚悅耳的琴聲撥入耳根,少女指尖流淌出的聲音如一隻優雅的蝴蝶在展翅高飛,時而自由奔放,時而慢下來休息,若即若離,柔美恬靜。

瑜天左手輕抱着雅月,溫柔地撫摸着她的手臂。她偷偷低下頭笑了笑,頭慢慢向右傾,落在了瑜天溫暖的肩膀上。兩人臉上都帶着絲絲幸福的笑容,享受着這甜蜜的片刻。

冬天刺骨的寒風吹過,但仍然無損兩人的熾熱溫暖。

「雅月?」

「啊?」她輕輕仰起頭,看着他。

「以後我們每年都在這聽琵琶過月銀節好嗎?」

她露出幸福的笑容,說:「嗯!好啊!」

「老爺,夫人,請慢用。」雅月的父母今天到了他們家作客,但兩老的樣子都心事重重。

「月,過來一下。」母親凝重地說道。

原本正在和瑜天打鬧的雅月表情在一瞬間變換,看了看同樣被母親嚇到的丈父,就跟著母親走到了庭院的水池旁。

「月,有些事要告訴你。」此時父親已帶瑜天到了書房外的露台上。

「娘,是……很嚴重的事嗎?」 雅月心裡忐忑不安,因為娘親從來不會只叫她「月」,只有大事發生時娘才會這樣稱呼她。

娘此時已眼泛淚光,甚麼也沒說。

「娘,這……這族譜我看過啊……」

娘此時已泣不成聲,掩着鼻子痛苦地抽泣,只能用充滿淚水的眼睛指示她翻到最後一頁。

雅月揭到家譜的最後一頁,「杜家,花月派第一百代掌門人,必須殺掉神天派惡靈才能活下去,否則會連同伴侶在三十歲一併受死。」

萬千思緒飄過她腦海,她不知所措,她和瑜天才剛新婚,就告訴他們可能會死。或許這就是娘痛泣的原因,看見特別恩愛的兩口子要面對這困難,若果事敗自己女兒更會死。

她嘗試忍住淚水,不想讓娘更加傷心。

「兩派的故事,我在你小的時候就不斷告訴你,就是想你知道詛咒時能容易點接受。」娘冷靜下來說。

五十年前,花月派和神天派是中國最大的兩個劍術門派。本來兩派都安守本份,仇恨都是由一次廟會比劍開始。當時兩派正在搶廟會的主辦權,廟會對於劍術門派來說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鎮民都會來觀戰,是收生的好機會,而且得到主辦權更代表門派的實力已經被所有人認證,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緊張,最終由花月派得到主辦權。但神天派的弟子難忍羞辱,在比劍台上殺死了花月派的人,從此兩派結下深仇大恨。但真正引起戰爭的事件卻比這渺小。

三年後,神天派的女弟子和花月派的男弟子相愛,被神天派掌門人發現後予以二人死刑。花月派不滿自己的弟子接受神天派的處分,更何況當時兩派的仇恨已升級至血海深仇,戰爭也真是早晚的事。花月門的人到天山下戰書,最後兩邊都兩敗俱傷,損失慘重。當時女弟子狠下詛咒,要杜家絕後。她最後從天山懸崖跳下自殺,變成惡靈,在人間飄泊。男弟子服下毒酒自殺,無冤無悔走上黃泉路。

「為甚麼不早點告訴我……」雅月擦擦眼淚說道。

「若我早點告訴你,你肯定不願意戀愛,孤獨終老啊!」娘緊緊握着她的手。

「女兒,你一定要自己解除這詛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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