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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開始

任務開始

「岳丈,怎麼了嗎?」瑜天抽抽衣袖問道。

岳丈一直靠在露台邊,看着遠掛在天上的月亮。他手揮一揮,要瑜天靠上前。

「我女兒啊,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麼堅強。」他一直在看着月亮。

他指着銀月說:「她娘就是在月銀節的時候替還未出生的她改下這名字,女就叫雅月,男就叫楚月。她說要替未來的掌門人起一個有氣勢的名字。」

他轉過來,繼續說:「但是她剛學劍時,連拋劍也不敢呢!」

瑜天疑惑地皺了皺眉:「拋劍?」

「啊對!忘了你不知道呢!」他大笑着,忘記瑜天不懂劍術。

岳丈伸出手,裝作手裏有把劍,左右揮舞着,道:「拋劍即是先把劍在手中左右揮舞,之後把劍拋起,再在到地一刻接着。」

「我當時握着她正在顫抖的手,不斷告訴她不用害怕,她才敢嘗試這動作。」話說到此,岳丈的眼框又紅了起來。

「她經常把事情收在心裏,不開心也不說,只會發脾氣,所以啊,」他拍拍瑜天肩膀,繼續道:「我閨女真的幸好找到你陪她走過下半生。接下來請你繼續包容及體諒她吧。」他露出有點深意的笑容。

 瑜天擠出笑容,強顏歡笑。他心想:就這?他和雅月也認識了兩年多才成親,難道他不了解他良人?更何況他提親的時候岳丈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自己對雅月不好?為何岳丈岳母都心神不寧、心事重重般?兩老整頓飯都板着臉,結果就這?不過他知道,有必要的話,雅月一定會告訴他。

「妹妹呢?入宮也是詛咒嗎?」她嘴巴抿成一線,努力保持理智,不能在娘面前崩潰。

娘微微低下頭,道:「明月……早就知道了。她打聽到惡靈被禁禁錮在皇宮,將軍侍衛都絞盡腦汁才成功把人態的她關起來。明月入宮是為了替你打聽惡靈被禁在哪,才能帶你進宮。」雅月臉色頓時一黑,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根本沒有甚麼在人間飄泊的怨靈,但連皇宮的人都把她禁錮起來了,證明了她的真實存在。

她忍不着,轉過身來,微微低下頭掩着嘴巴和鼻子顫抖着嗚咽。她卷起來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搐動着,她嘗試冷靜下來,但她眼窩裏只積累着更多冷澀的淚水。此刻沒有嘶啞的哭聲,只有無聲的淚水和模糊的眼框。事已至此,她挺起胸膛,為了丈夫、父母、妹妹,她必須要完成此任務。

「請緊記,此事萬不能告訴瑜天。」

深啡木床置於睡房的中間,銀白色的紗簾掛在床架和天花的中間,雅月的嫁妝—紅木梳妝台在床旁邊。瑜天側躺在柔軟的床上,沒有表情,看着雅月在梳妝台前把釵和頭飾一件件地卸下來。她用一把小小的木梳輕輕地由上而下梳頭,之後便躺在相公旁,臉掛微笑凝視着他。

瑜天伸出左手,輕輕撫摸着她被冷風吹得冰冷蒼白的臉頰,兩人甚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他一直撫摸着她的臉頰,直到她慢慢合上眼睛。

「她若不說,我必不過問。」

……

「詩英!」雅月在遠處喊着,奔過來。

詩英回頭一望,笑看很少這麼狼狽的雅月。

「啊?咋啦?」她嘻嘻地笑。

「這……我們能找個有點私隱的地方說嗎?」她喘着氣說。

她們坐在一張雲石枱前,詩英問:「咋啦?有八卦聽?」

雅月嘆了一聲,這女孩為何從小到大都沒變啊?

她把預言的事從頭到尾說一次:「除了你,我就沒有任何的傾訴對象啊!」

「唉,」

她們從小就認識,詩英比雅月年輕一年,她也比雅月晚一年進花月派。但當時學劍的女生不多,她倆就因而成了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花月派是杜家的家族事業,所以外來弟子不能擔任管理的工作。雅月三年前接替她父親當上掌門人,她一上位,就改規,所有花月派的弟子都能擔任管理。之後,她就立詩英為大法師,只比掌門人下一階的職位。大法師的工作為傳授門派的劍典予資深的弟子及協助掌門人研發新招式。比大法師再下一級的是音師,專注於傳授門派劍法予普通弟子。音師多為剛修煉完劍典的弟子,劍典收錄前人研發的戰技及法術。劍典中的法術能令劍術更容易使出及運用,但內容非常深奧,是前人的智慧,很多不夠功力的弟子經過多年修煉都不能理解劍典,不夠耐力的已直接放棄,所以能晉升為音師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她倆從小已學劍,修煉已是多年前的事,已能進一步運用劍典。

「那你知道她在哪嗎?」她道。

「今早收到明月的信,在皇后宮的地牢裏。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機會,潛入宮中。」

她向前握著雅月的手,笑道:「詩英隨時候命。」

……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家門外的兩棵白梅樹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特別優雅,格外平靜。

「老爺!老爺!」少年從門外邊跑邊喊。

「咋啦?」瑜天啜了一口雅月剛放下的熱茶。

他手靠在門邊,喘着氣,辛苦地說:「皇……皇后急令,急召老爺入宮,為皇后治心臟絞痛!」

「唉,這病果真困擾着她啊……」

當今皇后—王琴,和瑜天是世交。王皇后的心絞痛從小已有,找遍全中國也找不到一個能治她這病的大夫,最後瑜天的父親終於找到一種藥能舒緩她的痛楚。但瑜天的父母都早死,在他十多歲時已離世,只剩下他奶奶照顧他。唯一有機會能從根源治好她的只有瑜天,目前他只能繼續用他父親的方法舒緩皇后的痛楚。他父親的手稿寫着:天兒,請將此手稿保密。

在他父母離世時,王琴陪伴他渡過最難受的時光,對瑜天來說,王琴也許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三個女人。

「月,幫我整理好我的針包,還有艾草和廚房的藥材包。」雅月點點頭,立刻整理瑜天要的東西。

她走到廚房,打開瑜天的藥材櫃,她突然眼前一亮:也許這是她潛入皇宮的好機會!

「東西都在這。」她把一大包的工具遞給他。

「麻煩你了,我很快就會回來。」他臉掛着笑容道。

「我陪你去吧!皇后始終是女兒身,我陪你去也方便點啊!」她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瑜天非常趕急,沒有注意到。

「那好吧!」

雅月趁他不為意,偷偷把劍藏在他在車上的行裝下。

兩人乘着一架小小的馬車,坐在座位上,其實就是在大木箱前硬生生加了塊木板和座墊,終於趕到了城門外。

「孫瑜天大夫,皇后急令。」他拿出那張早已被他捏得皺巴巴的紙。

「行!快進去吧!」皇后病發的事已傳至宮中上上下下,已經沒有時間讓侍衛檢查他們的行裝。

她從大木箱拿起瑜天的藥包和披肩,左右窺看,偷偷把劍藏在手拿的披肩下,和瑜天跑到皇后宮。

瑜天一手打開重如泰山的門,走到痛苦地依在床上的皇后旁,爽快地打開藥包,邊清潔着針問道:「病發多久了?」

「大概已有半個時辰了!」旁邊的宮女們都在發抖,雖然這不是她們第一次看到皇后病發的樣子,但每次病發皇后的身體都會不斷抽搐,非常驚駭,活像一條快脫水而死的魚。

他手法俐落,將艾草捏成一團,再混合一撮藥包裏的藥粉。他向後看看,示意要雅月解開皇后的衣裳。

「皇后,不好意思了……」雅月按實她抽搐的身體,拉開皇后胸前的蝴蝶結,撥開一層層的衣物。

瑜天把藥團放在她胸口前,將一支小木條插在藥團上,把小木條點着火。

「是時候了。」她心想。

她偷偷拿起自己的劍,走出宮外。

她踏著輕盈的布鞋快步走下樓梯,左右環視,在一堆雜亂的草堆中有一塊不顯眼的石壆,石壆上有幾支鐵柱作為鐵閘。

她抽一口氣,提起右手,右腳用力踏前,一縷縷烈火從她背後升起!她用的,正是劍典中的火煙功!等火升到差不多的高度,火焰隨著她的手部活動,劈開鐵欄!

她爬進石壆,轉過身,向前看到的是無盡空洞的深淵。

突然,涼風卷過深淵,有一隻冰冷的手大力抓著她的頭!鬼魅的女笑聲從四方八面傳出。

「小女孩,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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