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董家大公子,杜家二小姐

 

董家大公子,杜家二小姐

 

皇上命人在谷底找回明月和董丘的屍體,並帶回宮。雅月則接到皇上快報,要她到宮中。

雅月不是第一次來,明顯感到宮中氣氛低迷,人人都低著頭走。惟有看到她時才抬起頭,並用一副傷心痛苦同情的臉盯著,有幾個還擦起眼淚來。

「請。」劉公公向雅月鞠躬,之後雙手推開大門。

「到底是怎麼了?」雅月納悶。

她走到大殿中央,整理整理藍色裙擺然後跪下,雙手向皇上請安。

「草民向皇上請安。」雅月充滿疑心地道。

「來,抬出來吧。」皇上揮手示意。

皇上坐的高台後有一塊棕色布簾,隔開前殿與後殿。四個士兵一前一後,從布簾後走出,把躺在擔架的兩人抬出來。

幸好從高空掉下的二人還能保持原樣,死狀不算太慘烈。只是,滿佈血漿和泥垢的臉上,還是能清晰看見兩條淚痕。

「你把明月帶回去,好好給她埋葬吧。至於董丘……」皇上用著平和的語氣說道,表情依舊平靜沒變。

雅月握緊拳頭,默默流下一行淚,道:「都給我吧。」

董丘和皇上爭女人,皇上定不會好好安葬他。況且,生時不能在一起,死後也要讓他們團聚,至少雅月是這樣想的。

劉公公帶雅月離開,那四個士兵則抬著蓋了白布的擔架緊隨。雅月一路不敢抬頭,不是怕別人的眼光,她怕她一抬頭,淚水會不自覺地掉下來,在陌生人面前崩潰。從皇宮中央到離開宮門這段路很漫長,心像被壓著般,把她整個人的步伐都拖慢,頭越來越低,背越來越彎。

漫不經心的拉車少年也被面前景象嚇壞,活潑開朗的杜家二小姐已成過去,成了為情犧牲的女孩。

士兵把擔架安放在後車廂,雅月則低着頭搭上馬車,拉車少年揮揮馬鞭,前方馬匹發出「咯咯咯」的聲音起步回家。

自從雅月受傷後,瑜天就改了醫館的營業時間,下午才開業,上午就留些時間陪陪雅月,偶爾到書院和小孩們玩玩。今早雅月接到快報時瑜天還說要陪她去,只是雅月說皇宮重地,沒什麽事還是不要去,所以她就自己一個去。瑜天也擔心,是否因為之前的事所以要召她進宮,怕是要懲罰或什麽的,所以他一直在大門等雅月回來。

「咯咯咯」的馬蹄聲漸漸接近,聲浪越來越大。馬車在大門前停下,車廂闊,從瑜天的角度看不到後車廂。拉車少年戰戰兢兢地下車,臉色也不好看。他在瑜天耳邊小聲耳語:「不好了。」

拉車少年跑進庭院內找人,雅月就拉開布簾下車。

雅月磨磨蹭蹭地踱著步,低著頭盯著地板,好像不想進去,根本看不見瑜天。

瑜天意料到事情不妙,立馬抱著雅月。他雙手托著她的腮幫子,抬起她的頭,只見紅腫的雙眼。雅月還是沒有抬頭看,繼續盯著地板。

「發生什麽了?」瑜天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他沒有看過雅月哭成這樣。

她沒有說什麽,臉上盡是悲痛,扭過頭望著馬車。瑜天鬆開手,猶疑地慢慢走近後車廂。

兩塊白布很平凡,白布下的才不平凡。

他慢慢揭開白布,一幅滿佈血的臉映入眼簾。嘴邊的血是鮮紅的,額頭上的血是啞紅的,眼下的血是棕紅的。身體已經泛白,再無血色。他把白布蓋回去,再掀起旁邊的,瑜天見過他,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已相隔兩岸。唇上的鬍鬚沾滿了血,嘴巴半開,牙齒也被紅紅的漿裹著。拉車少年帶著三個男孩來了,瑜天低頭思考了好一會,說:「書院是不是有塊沒用的空地?你們幫我送到門口,和詩英姐說今天早點下課,能回家的就回家,不能的就趕他們回宿舍,沒有通知不准出門。你們先走,我很快就來。」

男孩們點點頭,騎著馬車離開了。

此時姨姨剛走出來,打算清理清理門前的積雪,被瑜天截停了。他恭敬地說:「姨姨,麻煩你到岳父岳母家,請他倆老人家到書院。」然後靠在姨姨耳邊低聲道:「說是明月有意外,回來了吧。」

姨姨也點點頭,趕趕忙忙走了出門。

瑜天牽起雅月的手,一把把她拉進懷裡,雅月頭埋在瑜天胸前,手垂着,漸漸傳出啜泣的哭聲。

瑜天左手摟著雅月的腰,右手摸摸她的頭髮,把整個人都圍著雅月,告訴她,他在,他還在。

「以後什麽事都先告訴我,讓我陪你。」瑜天在她耳邊溫柔地說。

「你是掌門人,也是我的小心肝啊。」

「我以為有些事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你不想我知道,有原因的我還能理解,我也相信你能自己解決,要是不能的你就會來找我。但是這不代表你要把所有事自己扛上,你要記住,我在。」

瑜天胸前已被雅月的淚水鼻涕沾濕,雅月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和他衣襟。她閉著眼,踮起了腳尖,輕輕吻著他的唇。她的嘴唇還在顫抖著,而且冰冷。雅月鬆開了,但是瑜天伸出手托著她的頭,把她拉了回來,堵住她的嘴巴。被冰凍天氣凍著的身體,瞬間變得熾熱。

「走吧。」瑜天用寵溺又心痛的眼神看著雅月。

……

瑜天牽著雅月的手,走到書院。詩英也擔心,就沒有進去,留在門口等他們。看到雅月低著頭,沒精打采,詩英也不敢問什麽。瑜天向詩英點點頭,就和雅月進去。

娘挽著爹的手臂,左手拿著絲巾擦着淚。瑜天和雅月走到娘和爹身旁,瑜天微微點頭打招呼。

雅月突然鬆開瑜天的手,「啪」一聲的跪在石地上。

旁邊的人都嚇到了,瑜天伸出手想扶起她,她就顫抖地說道:「爹娘,是我沒用,從小到大都沒有保護好妹妹。」

「傻孩子,不是你的錯啊!」爹肯定地說。

「她本可以不進宮,卻要幫我打探;她本可以繼續純真,卻被逼提早接受社會的殘酷!」雅月崩潰地大聲喊著。

娘蹲下來,摸著雅月的頭說:「在這裡,哪有什麽純真啊。」

「起來吧孩子。」

石地前就是泥地,原本是被柵欄圍著的,雅月之前說反正也不知道這裡用來做什麽好,所以就一直把它攔着了。這裡終於有點什麼用途了。

四個人看著少年掘出洞,看著他們把明月董丘放進去,再看著他們把土埋回去,漸漸不見兩人的臉孔。

……

幾天過去,金陵下雪了。雅月偷偷的擔著傘,在空地前發了好一會呆。

瑜天臨急找了兩塊木板,在上面寫了字,做他倆的墓碑。雖然寒酸,但要防止孩子們問三問四,也唯有這樣了。

突然,姨姨從後跑了過來。

「徐……徐賢……找你!」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這臭男人還要老人家跑。」

……

她們家通過大閘後,是鳥語花香的庭院,之後就是客廳,徐賢就站在客廳門等她。

他一聽到腳步聲便轉過頭來,衝到雅月旁,但雅月沒理他,直接走進客廳,直至她坐下來了,才開口說:「你也是挺厲害,特意挑個瑜天不在家的時候才來。」

「我只是有些事情覺得一定要告訴你才來的。」他都急得快哭了。

雅月翹起二郎腿,攤開手示意要他說。

「明月的死,是蔡星辰要我向皇上打小報告才會發生的,是她要我這樣做,是她……是她!」徐賢知道雅月是什麽人,所以他很怕雅月當場就要砍掉他的頭。

雅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沉聲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

.

.

.

.

如無意外的話下星期大結局
 

arrow
arrow

    Hi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