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糟心事

「怎麼你今天不是騎自行車回來的，不是很健康的嗎?

不是很運動型，陽光帥氣的嗎? 今天竟然坐地鐵回校? 」

斗泉那群學生日常的調侃著願德，明明就是普通不過的事，

也會被他們小事化大，不過願德總是不想奉配，理會他們。

「像我們這種人就真是沒有自由，去哪兒都只可以搭轎車，

無法選擇可以坐甚麼回校，真的是非常羨慕你們這些窮人。」

斗泉的口沒遮攔，也沒有辦法撼動願德的自卑心。

「我知道為什麼，要不要聽聽看? 」

坤基一臉得瑟，看來他知道些甚麼他人不知道的內幕，

又一臉毫不知情，全都是打聽來的，推卸著責任。

願德仍舊不理會，一股勁走向儲物櫃處，一疊要用的書籍。

「在一個雨夜中，一個好心的男人和一個沒帶傘的女人，

兩人搭著同一把傘，一起走向女方的家裡，然後便不可描述。

總之一句，就是一個叫人曖昧的氣圍，一個剛巧的時機，

兩個芳心暗許的人，兩顆熾熱的心。所以他才沒騎單車回家，

才沒騎單車上學。你看他衣服還是昨天那件，都沒換過，

那裡那裡，還有半個唇印在衣領上面，真是打得火熱。」

坤基根本不知道靠後的劇情，只看到兩個主人公並肩那段。

雖說已經習慣每天被這些無恥又無聊的人說三道四，

可是也是不自覺地把手伸向衣領處，想把這火紅擦去。

或者是這火紅的真相，願德早就知曉它的存在，只不理會，

沒想到他們也有這般眼力，穿鑿附會，卻看不到別人的難處。

「還有還有，你知道這齣愛情劇的女主角是誰嗎? 」

不厭其煩，當作所有人都很想知道這八卦，

明明看不起他們，卻一直把他們當茶餘飯後的話題。

「嗯……女主角已經向我們走來了……」

全部人都回到座位上，稍作整理般，坐直著準備上課。

「願德同學，上課了，回座位吧。」

楊老師今天的打扮好像比平常不一樣，或者是打扮不一樣。

願德卻不想理會般，慢條斯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臉不滿，

還要故意用力一點把一疊書籍放在桌上，跟以前絕不相同。

「前輩，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說你跟楊老師……」

自從那天姿婷在社群上打招呼後，二人就會偶爾地互道安好，

也沒有特別的話題，就是會偶爾想起甚麼想分享的、有趣的，

便把電話拿起，打幾個沒有負擔的字，向對方說著日常見聞。

「才不是了，你不是相信吧? 我才不喜歡比我大這麼多的人。

想不到這個無稽的傳言會傳到你們班級，那些人真是無聊。」

願德其實鮮少向別人提起這些事，或者是也沒有人會提起，

又或者是這次特別想澄清，向那些會相信他的人，

或者是特別不想對方也誤會的那個對方，才會故意解釋。

「我相信你不會是這樣的人，不過楊老師也真是不錯的，

我的同學也說希望可以跟她傳個緋聞，和她靠近。

不過唇印呢? 難道前輩你有一個誰也不知的女友? 」

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無意，這也是她心底想問的，

又羞於發問，天助她也，讓她有個正當藉口。

「有啊，我的夢想就是我的女朋友，她每天和我一同入睡。

說笑而已，沒有了，照顧自己已經分身不暇，還要多個人，

我才不願。至於那個唇印，就純屬意外。那天我去上班，

超市的通宵更，你也知道凌晨特別多喝醉酒的人，

那天就有個喝醉酒的女人在鬧事，我去處理的時候，

就不小心被她親了一口，幸好我擋得快，才沒有親到嘴，

不過我的襯衫就遭殃了，剛好家裡洗衣機壞了，又趕著上學，

我才直接多穿一天，結果就被那群無聊人看到，又成話題。」

一股腦地把他那天遇到的糟心事拋出，難得遇上一個會聆聽、

願意聽他說話的人，才會這樣滔滔不絕、全盤托出。

「你醒了? 我太吵了嗎? 」

願德捧著電話，一臉像是被抓包，不知所措，但明明就沒有。

側頭看著娜娜躺在自己床上，桌燈昏暗的燈光，映在她臉上，

一個仰視的角度，四目交投，看去對方都是寵溺的眼神。

「你不是去洗澡嗎? 怎麼還坐在這裡，用著手機? 」

娜娜的被子半掀，只看見她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

一臉疲憊地望向願德。明明是夏天，炎熱的季節，

但是因為颱風在海上徘徊，雨水和風勢都增加了，

正是休息補眠的最佳時機和藉口，可是這狹窄的屋子裡，

卻有兩個無法安心入睡，思緒萬千的年青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