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咄咄逼人

「你這個算甚麼成績，考成這樣是不是還想……

我真是沒有氣力罵你，你這樣真的不成材……」

姿婷的父親把成績一把撒在她的臉上，突然拉近距離，

只是想警戒她要如何做好，不是刻薄只是本分。

「我……我明白了……」

姿婷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心中顫抖不已，雖然不是不習慣，

不是沒有理由，但是這樣的話還是叫人膽怯，視線向下。

「前輩，你是不是明天會去練習跑步……」

這個發送訊息的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對於姿婷來說，

是已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的時間點，但是對於願德來說，

才不過是回家不久，剛剛洗完澡，準備溫習的時間點而已。

「對啊，明天放學之後，怎麼了? 」

星期天之後二人就沒有來往，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沒有特別，

只是隔了一天，但是對於敏感而細心的、兩個處於曖昧的人，

已經過了很久，心中或有不安，不知當天自己會否說錯話、

或是會否做了讓對方不快的事，才讓對方沒有與自己聯絡。

「我可以來找你嗎? 待你練習完，我們食個飯……可以嗎? 」

姿婷小心翼翼期待著對方的答允，想從對方身上找到慰藉。

或許是覺得對方會無條件地聆聽的抱怨，卻又從未提及苦澀；

或許是覺得對方會接受不完美、不光鮮，卻又無憑無據。

「不是跟你說了七時練習才完，你怎麼這麼早就來……」

姿婷再一次帶著一瓶水來找願德，不過這次心境截然不同。

願德的語氣不是責備她，反而是心疼她等了這麼久。

「想早一點見你嘛……我等不及來看你……」

也許在熬了這麼久以後，也不想藏著掖著，不如直接出擊，

何況還想要對他提出要求，才先對他好一點，想他答應。

「別這樣講話，好奇怪……」

但是願德卻彷彿仍在拉開距離，還是不想有過多接觸似的。

「我也不過是說事實而已……我們待會兒食甚麼好了……」

姿婷不想理會他的害羞，心底為他展現這一面而竊喜，

滿心期待，待會兒他會否準備甚麼，他會否也精心策劃。

「下次吧……我等一下要去上班，我要去超市上班，

我沒空陪你……你上次也是在星期二看到我的，你忘了嗎? 」

願德不敢斬釘截鐵地說，怕對方會不高興，才故意溫柔地說，

又俯下身摸摸她的頭，揚起嘴角，期盼對方會明解。

「你不是答應我了?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的? 」

姿婷彷彿都分不清那一句允許是她的現實還是幻想之中。

「沒……沒有吧……也差不多要出發了，快要遲到了……」

願德轉頭就邁開步伐，拿起場外椅上的水瓶，向更衣室前行。

「那麼，我出面交代一聲，就好，我可是未來老闆……」

姿婷大聲地在更衣室外叫喊著，希望他回心轉意。

但是願德卻沒有把握姿婷為他設下的下台階，反而引來反思，

到底二人這是甚麼關係，姿婷對他來說是一個甚麼的人。

「做人不可以這麼沒有責任感的，我該走了……」

願德拎著行囊，避開她的視線，徑直地離開這地方，這紛爭。

「那麼今天晚上聊天可以嗎? 或者是待到週末我們去玩? 」

姿婷抓緊他離開的腳步和他的手腕，又緩緩地滑下，

自知沒用，又沒有資格，或是對於他來說，會是過分的要求。

「婷，我們今天晚上再說，我現在不想說這事……」

願德鮮有對她嚴肅地說話，但是他現在實在無法理性思考。

「但是我今天已經回不了家……」

難怪今天到姿婷七時多都沒回家，平時的家教和補習也沒去。

「那個女人是誰? 怎麼突然這麼昏庸，她樣子也不過普通的，

還是她有甚麼的特點或你的特別嗜好，是我不知道的……」

煐煌以洞悉一切的眼神嘲諷著願德，實際上又一無所知。

「我也不想帶她來，可是沒辦法……」

願德也不想提及超市休息室裡的那個女人，更不想透露原因，

再不想透露那女人的身份，因為這詢問的人是多會胡說八道。

「雖然我說出來這話十分沒有說服力，不過我也不得不說，

感情這事，不是說你想就事成，可你不想，別人也沒法強迫。

你這麼苦惱，我想你也不是這麼愛她，只是對她有好感而已，

才不敢透露你的真心，真話難說出口，但不說更傷感情。」

眼見他難有如此消極，也不好意思繼續挑釁他。

「我才不信你有這麼愛她，雖說嫂子也蠻好看的……」

以毒攻毒，以煐煌會說話的風格揶揄他，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