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坦誠

「前輩，上次不好意思，是我過於衝動……」

姿婷語氣十分後悔地，緩慢地走向願德身旁，拿著水謝罪，

但其實願德沒怪過她，反而想她日後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不用道歉，那天的事就忘了，反而謝謝你，總是請我喝水，

每次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不過記得去喜婆家的約定……」

不似以往，儘管烈日仍舊當空，但是這次沒有狼吞虎嚥，

灌入腸道，反而自然地任由水流順隨喉嚨的線條下滑。

「前輩，你差不多每天都要練習，不累嗎? 」

姿婷也隨著一同喝了口茶，第一次嘗試走入他的世界，

詢問他日常的事，陌生地展開話題，想重修舊好而不為愛情。

「累，累死了，只是在停下來的時候才會覺得更累。」

像是在講晦氣說話，但是確是真心話，確是真理，

眼神裡釋放的是自信，像是終於有些事是他懂的一般，

可以讓他表現，他也很少表現這樣的一面，在誰面前都是，

不過如一開始那樣，對著姿婷的時候，仍是不想把氣氛嚴肅，

經歷了這麼多以後都是一樣，想對她溫柔一點，體貼一點。

願德拍拍大腿，又摸摸她的頭，對她笑了笑，又離開了。

看著他敏捷地跑了一個又一個圈，他是真的全身心投入進去，

他一味向著前方，即使轉彎也遵從軌道，這是再普通不過的。

但是多少人做不到，多少人找不到方向，一直原地打轉，

仍不自知，看不清自己的去向，以為自己已經走了很遠，

又有人以為自己一無所有，一直一直向前走，走遠又走遠，

慾求不滿，這慾望如火，毫不意外地被這火反噬，引火自焚。

不是絕對贊成他只是跟隨著軌道走就是正確，就無錯誤，

也不是認同從此走偏，飛簷走壁，走過就更好，不是這樣的。

人生總是有很多的走向，很多方向，很多路向，很複雜的，

不是線性的，但是跑步就只有一個方向，一個終點，

這就是他為何喜歡跑步的原因，可以心無雜念。

「前輩，我想我以後很難在你口渴時送你水了……」

他又跑完一大輪了，氣喘吁吁、神志不清時聽到這句話，

姿婷像是深呼吸一口氣以後說出這樣的話，放下心頭大石般。

「好，那以後等我在你口渴時送你水。」

彷彿沒頭沒尾地講出這句話，但是看得出她的神情，

才對她說出一些鼓勵的話，讓她獲得正面的能量。

「前輩……」

姿婷偷偷地走到願德身後，願德正在洗碗，才沒分心留意她，

姿婷故意用嬌柔的聲線對他講話，抱著願德又靠在他的背上。

「你在幹嘛，別鬧了……」

願德也不是在欲擒故縱，是真的想她退後一步。

「前輩，可不可從今以後都叫你的名字，現在的感覺，

太陌生疏遠，我想和你更靠近，我想在走一步……」

姿婷故意對他獻媚，還輕輕在後頸親上一口。

「你幹嘛，不要這樣……」

願德用手肘把她的手臂弄掉，又怕手上洗碗精的泡泡弄髒她。

「德，不要逃避了，你都躲了我這麼久，今晚是限期了……」

姿婷把手伸向他腰間的皮帶，想把它解開，想打破禁忌。

「你夠了，你不可以這樣……」

願德顧不上手上髒，即使是在清潔，把她手拿開，把她推開，

語氣是真的在責罵她，已經沒有在憐憫她，不應再忍讓她。

「我不是不知道你在想甚麼，我視若無睹是替你可憐，

我以為你會聽我講話，我以為我可以使你改過自新，

我才會收留你，我不介意我被怎樣看，怎樣指責，

我只想你可以變好。不是因為我愛你，只是待你是後輩，

所以請你好自為之，我不是只會一味縱容和容忍你。

對於你的心事，我還會聆聽，但是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請你明天就搬進回去，你父母多壞都會擔心你的。」

願德眼神銳利，再沒有保留一絲害怕感情破裂的留戀，

只想她不再誤會，徹底把話說開，希望她真的重新審視。

「你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她不是今天也來了嗎? 朋友，

都第二次了，怎麼還沒有甚麼進展，還是你……」

娜娜對於願德和姿婷的糾纏不是很清楚，願德只旁敲側擊，

所以娜娜還以為他們仍往正軌，聽到他的電話才搭不上氣氛。

「德，你有空去一趟醫院嗎? 我正在工作，走不開，

你阿爸他進醫院，記住要煮些粥去，不要買的……」

願德媽媽一通突然的電話給願德，語氣盡是對願德父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