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對不起

「你終於捨得來了，青年才俊，都這麼多年了，

我們年年都辦，年年都看不見你，還以為你不認我們……」

佳璇調侃著澤安，邊為他安排了一個方便離開的座位。

澤安略顯生疏，不是因為與他們不熟絡，只是如佳璇所說，

這麼多年，澤安都沒有與他們有太多的接觸，一年三次，

三年沒有一次有澤安的出現，他們就好像還定格在年青時，

還活力充沛，他一人卻好像經歷許多，滄桑了很多，

雖然只是二十來歲，但好像與他們不在一個軌道上。

菲菲突然走入他們的房間，其實她是有資格走進來的，

佳璇熱烈地招待著舊同學，一切都像兒時那樣，

二人就這樣彆扭地坐在對方的對面，禮貌地打招呼。

澤安本想轉身離去，但佳璇說是男人就不該退縮，

加上服務生粗暴的對待: 「二位要什麼湯底? 」

澤安禮貌地回: 「蕃茄湯，這位小姐喜歡蕃茄湯。」

他只好安份守己地坐著，不再逃避自己的過去。

「我不跟你們去吃甜品，我吃完火鍋已經飽了。」

菲菲沒有繼續聚舊的意思，或許是因為那間甜品店的關係。

「不如……我送你回去，我順路回公司……」

見這晚澤安不自在的表現，不清楚他到底是因為自己，

還是這種埸合的關係，不過還是相信他不會胡作非為。

更多的是，想更了解這幾年來，到底歲月有多摧殘他，

「到了，再見。」澤安無法擠出更多的字句，他不是尷尬，

而是還沒放下，不明為何她能若無其事，好像從未發生。

心還有戚然，一直心事重重，想忘記這個人，卻又忘不了，

氣著她，為何不懂他的決心，還倒過來怪罪他的無情。

菲菲稍有停頓，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多餘的話要說，

從前聽到煩厭的情話，現在卻沒有半點的表示，

菲菲緩緩地拉開車門，卻回頭，溫柔地說:

「再見，我們會再見的，對吧? 」

澤安禮貌地點點頭，掛起那招牌的微笑，

目送她離去，她走過的痕跡，彷彿都有溫度，

但即使有多溫暖，也都只是幻影，也抱不緊。

澤安一直驅車前進，沒有停止的意思，好像這悲哀，

非得要在馬路上留下痕跡，向全世界的人宣洩，

才可罷休，可是在公路上奔馳，也無法解決根除。

「在做甚麼? 工作很忙嗎? 」菲菲試探式的發問，

讓澤安打從心底有點不安，畢竟他不小心說了一個謊言:

菲菲還天真的，真的以為他回公司工作，但其實，

他現在正孤身一人，一個人，在海邊，用啤酒灌醉自己，

澤安絕不想讓菲菲知道自己落泊的樣子，還要是為了她，

那個應該已經過去的一切，已經要被釋懷的情。

「不要了，我在忙，再說吧……」澤安拼命拒絕，

打從心底地，希望她能知難而退，掛斷電話。

不過，菲菲也彷彿聽出蛛絲馬跡，還想再多聽一點，

把心中的那個疑問解答，是為了澤安，也是為了自己。

那個晚上，她回家哭了好久，好久，和淚水相伴入睡--

父親一直都反對他們倆在一起，這種反對的抨擊，

二人都習以為常，起碼菲菲是，菲菲以為澤安的堅強，

起碼看起來的堅強，能支撐二人到白頭偕老的那一天，

但他卻突然自卑，在她的面前鬧脾氣，不滿陪她回來的人，

還在那個故事的開端把故事自行了斷，那天她不懂，

她沒有猜度過澤安的真心，從那閃爍的淚珠，看得見，

他還沒有放下，從今天沒有過多的交流，看得出來，

澤安還是當日那個未長大、天真可愛的男孩，初心不變，

只是想不通，為何他會變成今日這樣，這樣冷漠。

重點是，以他現在的財富勢力，小公司的老闆這個身份，

相信要重新在一起也應該比從前容易，阻力應該減少，

二人的心仍無形地連繫在一起，只是二人不敢承認面對。

菲菲換個說法，嘗試找回二人的共鳴點，溫柔地說:

「要不，我們像從前那樣，一邊談天，一邊挑燈夜讀? 」

澤安根本拿她沒辦法，只好同意，任由她在耳邊嘀咕，

他則看著城市裏面的那片海，突然觸景傷情，想起了自己，

以前只想賺夠錢，和菲菲二人環遊世界，起碼可自由自在，

但到頭來，這片自由的大海卻亦被城市的侷促包圍著，

有錢沒錢也得不到與菲菲一起的資格，但是海風不斷劃過，

彷彿把澤安動搖，亞瑟王也把劍拔起，也不是那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