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不顧一切

「所以你和那個姐姐……有沒有那個那個……」

菲菲好奇著，曖昧的眼神挑逗，使澤安手足無措，

反而更覺得好笑有趣，他好像也更可愛。

澤安裝作聽不到，埋頭不管，填滿肚子才是最重要。

「這樣是默認嗎? 那我要妒忌了，儘管我沒看過她一眼，

你竟然都沒有把第一次給我，想起你和她……那個……」

菲菲根本還笑著，一點生悶氣的意思都感覺不到。

幸好澤安是一個寵她的人，才會陷入她愚蠢的圈套:

「沒有沒有啊……不要再問了……不然……」

「不然……還是留起這份激情……待晚上……」

菲菲低聲說，卻希望澤安有靈敏的耳朵，能聽見。

「兩位作為我們的尊貴的客戶，感謝你們這些年的惠顧，

我們店才能從小本經營，渡過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難關，

甚至一度轉讓給別人經營，可是有賴有你們的支持，

我們才能活到今天，十分感謝你們。我們打算推出新產品，

我們將出售自家製的新雪糕家庭裝，各大超市裡均有發售，

方便顧客們在安坐家中舒適享用，這是送你們優惠券。」

店員突加入對話，打斷二人甜蜜的氣氛，猛然擰向轉折。

不禁感慨年華老去，這些年的改變，彷彿類同卻又不同，

二人都經歷了不少，或悲或喜，回頭一看都只是一笑置之。

「你還記不記得，那深夜你買了這裡的外賣上我家……」

轉眼間，二人都長成大人，或許，才會用那成人的口吻，

懷念著往日那青春時光，若是少年，只心心念念著長大，

但卻又躊躇，那面對未知的未來，又怕踏出，生怕失去。

「我那天真是……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到底是否被下蠱了，

突然變得不畏懼，手無寸鐵，卻連你父親也不怕，但是，

如果我不是那樣魯莽，可能我之後也不會懦弱……」

澤安說的是那晚靠夜的那個半時辰，菲菲說的是靠前的，

對二人來說，難忘的時刻不一樣，但感受卻是一樣。

「如果那夜，我不是和你父親吵架，用那零碎的工資，

只有幾張大鈔的幾個月工資，嚇唬他，或許他不會這樣。

我記得你說過，你父親本來是一間歷史猶久的米店少東，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在你母親離世後，他便沉淪墮落，

迷上了賭博，還動手打你，你知道嗎，我當時真是很心痛，

看著你受傷，卻甚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著你為了我受罪，

究瞪著眼，我不想我們的愛情，是用你的傷痕施捨換來。

所以當時我下定決心，為了你，我要更加努力賺錢，

親手改變我們的厄運，我們都要生活在一個沒有金錢煩惱、

沒有現實規範我們，沒有大人，只有我們二人的世界，

可是，有人替我把我這個，這個為了你的夢想做了……」

說到此，澤安不免有點失望悲傷，因為他的信仰成了笑話。

菲菲把自己的手放在澤安的手背上，眼神堅定地看著澤安:

「安，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怪你，曾經的一刻也沒怪你，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這所有都只是巧合，是命運的安排，

為何你要把所有扛上，我愛著你，是想和你分享這一切，

不是想要把苦難讓你為我扛上，把苦給你，把甜給我，

我們都是一樣，都不是何等聖人，在這個世界孤注一擲，

交托真心，找尋那個可以一起攜手走過漫漫長路的人。

更何況，那夜只是一個間接，不是你有意要這樣做，

那夜是隔壁屋剛新入伙，不知道我早習慣，才頓覺怪異，

他們報告保安處，才叫來我的叔叔，他才給我一筆錢，

讓我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從來未想過要如何，或離開，

因為我相信，相信他，相信他是我的父親，一直都是……」

「菲啊，這是家暴，不管是誰人，也沒有借口可以打人，

更不管他是你的父親，這不是愛和包容，這是罪行……」

這種心痛的焦急，澤安希望菲菲明白，他自責的不是這個，

他自責的是他使菲菲叔叔用這種果斷的方法把菲菲拯救，

但他不後悔，教訓欺負他菲菲的人，或者是，他自責自己，

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可以用這種方法拯救菲菲，拯救自己。

「我明白，我更明白你苦心，但是我不後悔成為他的女兒，

即使他多壞，他也是我父親，若我也離他而去，拋下他，

他就會連惟一一個愛他的人也沒有，當年我離開他一人，

要不是叔叔威脅我，我也將不離開，所以我感激你，

感激叔叔，但我仍愛著父親。」菲菲的眼淚不禁無聲的流，

不過到現在，在菲菲面前，澤安仍笨拙地為她擦去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