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_Hi_Writing

再一次相遇

風霜吹落，仍未動搖這農曆新年的熱鬧氣氛，熱哄哄地，

即使這是冬天，下著雪的冬天，也頓時不覺得寒冷，

反而因為有對方在身邊，和這美妙的氛圍，才有故事發生。

我的名字是乾坤，我是一個普通的中年老人，應該這樣說，

我身旁的人都年長，我年長才融入，我不過是三十歲而已，

古人說三十而立，對我而言尚算合理，但對家中兩老來說，

卻嫌老套，日以繼夜地，嘮叨著我一個孤家寡人，然而，

我卻不敢開口表明，對父母坦白，對她坦白，對自己坦白。

我還清楚地記得她的面龐，眼睛大大圓圓的，水汪汪的，

還有一雙與眾不同的單眼皮，小小的櫻唇，面頰泛紅的。

雖然只是擦身而過，但她身上的香氣，足以我轉頭回顧，

不知道她會否同樣回頭，可是我倆當時都是趕時間，

可能這生都不會再碰面，只能永遠停留在曾經之中。

「阿坤，打起精神，幾個小時後就是假期，快工作……」

經理阿歲大力地拍打我的背，不過隻身都捱了這麼多年，

還是多大風浪沒有遇上，又多少次真的把我壓垮，捱過，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又何須掛齒，加上他也不是有惡意，

大家都是一介粗人，讀書不多，玩笑何必當認真看待，

你作弄我，我作弄你，逗來逗去，又是一天，不好嗎?

我執起料理桌前的幾小碟，放落火紅的油鍋內拌炒，

佐料瞬間熟透，加上之前已經處理過的主食，一道菜，

電光火石間便完成，在這世界，一慢下來，便被淘汰，

一個小時，完成二十道菜也不是誇張，雖說我負責的，

不是從零開始，只是最後幾個工序，但過了這麼多年，

我也肩負得起這條紅褲子，在廚房也學習了不少。

當時不學無術，多得阿歲把我撿回廚房學師，回歸正途，

如何能遷怒於他，他的確是亦師亦友，待我不薄。

「記得嗎? 今天晚上去慶祝，我們一年一度的長假期。」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難得可以大肆喝酒的日子，我不嗜，

然而在這個社群，又難以避免，唯有盡量自律，明哲保身。

我大喊著添酒，整間酒家都聽得清楚，畢竟地方侷促，

斷不能有甚麼禮貌的說法，附近的客人，也是相似的人，

根本不奇怪，這種地方，才落得自由自在，不必處處拘謹。

我沒有留意前來的人是如何的容貌，只顧專心的飲酒作樂，

不過反倒阿歲坐不住，心已被勾走，視線停留在那個侍應，

說是侍應或不恰當，她們的工作就只是推廣啤酒，酒水，

有時蠻替她們心痛，十多度都還要穿著不保暖的塑料短裙，

甚至有蠻不講理的客人，趁機佔她們便宜，又不能反抗，

桌底下，這包括在她們的工作之中，這樣才能有長期大客。

我本都沒有打算抬頭仔細端詳，可阿歲色咪咪地看著人家，

實丟臉，便想提點對方，我仔細一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

我還有機會再次遇上她，曾在我視線出現過的那閉月羞花，

只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頰泛紅，嘴角羞澀地上揚著，

又默默踏離這張桌子的範圍，我尚未緩過神來，眼角餘光，

又再次被她吸引，瞟到她的回眸，好像記憶中那一次似的，

又好像更動人心弦，癢癢地撩撥我的心臟，快要癢得炸裂。

「坤，每年都這樣說，嘮叨你，每年都說回去探望兩老，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但是他們不剩多少時間，順他們的意，

即使一年都好，他們都會很欣慰，回去見個面好不……」

阿歲苦口婆心地勸著我，其實我明白，我哪兒會不明白，

可是我的確沒有這樣厚臉皮，我沒有顏面回去見他們罷了，

當年我和哥哥兩個人，兒時不懂得便如膠似漆，大了點，

就總把我和他比較，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離家出走。

我還有和哥哥聯絡，不過甚少，畢竟沒有話題，我也，

也配不上這個卓越的家庭，律師家族就如何容得下廚子，

大時大節，他們都有叫上我回家吃團年飯，然而我實在，

不想前往，為何要丟自己面子，他們是愛我兩兄弟，只，

更愛那優秀的長子，對於這次子，只是個額外，不重要。

「若果我找到和我前往的那個女人，我便起程前往。」

我敷衍塞責，作為廚子，如何有空閒認識廚房外的人，

加上我一介粗人，如何有女人願意交托於一個賤民。

喝酒實在會令人忘記時光飛逝，或我這晚格外想暢飲，

我實在很少喝到酩酊大醉，方才罷休，但一杯又一杯，

不知不覺，已喝到凌晨，酒家也準備打烊，把我們驅逐，

幾個大漢，就只好在大街中央東倒西歪地跌撞回家去。

自從那餘光再一次被她逮捕後，我便坐立不安，多一眼，

好想再多一眼，想再偷取多點，慾念驅使我再多作停留。

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能再次遇上她，只是一個額外的禮物，

畢竟我對她沒有半點的認識，名字，年齡，興趣，身高，

我渾然不知，如同大海撈針，無法找尋，直到那天……

=================================

故事將在元宵節當天更新下半，交代二人的發展……